不是钱！公路通了，天问山的狗屎都是钱！”

“狗屎值什么钱？”

“绿色狗屎嘛。”张开平笑一笑，说：“阿牛，听说你堂客怀上了？这山上怀娃娃绝顶聪明的。” 阿牛也笑了笑。张开平是长辈，阿牛不好和他多说什么。

曾建国他们和阿牛爹说笑一阵，便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走到村西另一家，远远就听见张开平骂骂咧咧的声音了。张开平的声音是狠狠掷出去的，砸在地上时摔烂了，声音的碎屑飞溅起来有点嘶哑。骂人的原因好像是那家的黑胖男人把公路两边的树木全砍光了。张开平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砍光，黑胖男人说，路边的树木碍事，对修路有影响的。张开平脾气很大，阿牛从声音都能感到他火气上来了。他说你狗日的是猪脑子，公路通了还要栽树呢，还要美化呢，你怎么就砍光了呢？黑胖男人听着张开平骂着，也不还嘴，还有一些胆怯。他说你们不是说了要专门栽树吗？砍光了再栽不就行了？张开平说：“我问你，树长得快还是砍得快？黑胖男人说，当然是砍得快长得慢了。张开平说，那你为什么要砍？对方甚觉理亏就不说话了。 张开平站在倒下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身子被树干抬举着，高高在上。然后扯开粗嗓门儿骂道：“倪黑子我告诉你，你狗东西再砍一棵树，我日屄你妹子！”张开平感觉这还不够，他要用更大的声音警告全寨村民：“以后，哪个再敢砍路边的树就是--狗--日--的！”

阿牛想笑，他听见远处有人回应张开平道：“你就是个狗日的。”

阿牛明白了，寨子里的工作是在骂人中完成的。总有一些村民被骂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