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1 / 2)

光武帝刘秀 冀南一士 1928 字 2016-09-26

馆舍中,当然不单单是丽华在兴奋激动,刘家的那些大爷大娘们也同样舒展开了眉头,心情比前两天好多了。

同丽华的母亲邓老太太一样,那天早起听说汉军遭袭,败军都逃回了棘阳城里,这些老头老太们都吓傻了,一个个惊慌失措地聚到院中,颤抖着胳膊腿儿说:“听说咱们的队伍损失不少,这可如何是好哟!”“甄阜获得大胜,还不天天围住这城池攻打呀?棘阳这么个小城,能禁得住人家几天攻呀?”“棘阳一旦被打破,咱这老老小小的一个也逃不脱呀!”惶惧恐怖的气氛,一时弥漫在整个馆舍里。

还不错,三天后,阴家大哥阴识高兴地来到馆舍院子中,向老头老太们报喜说:“大爷大娘啊,你们不用担心了;你们家刘秀啊,一杆枪一骑马冲到了城外,将甄阜的第一猛将岑彭狠扎了一枪!给您众老说,那岑彭可是天下第一猛将,咱这边谁也打不过。可是谁想到,你们家秀儿那么能耐,竟‘嚓’地扎了岑彭一枪,浑身是血地逃跑了。所以请大爷大娘们放心,咱汉军有你们秀儿这样的神勇之将,一定会打败甄阜的;最后的胜利,也一定属于咱们的!”

老头老太们听罢,无不张大了嘴惊呼:“啊?俺家秀儿把岑彭扎了一枪?这、这是真的?!”对于岑彭,这些老头老太们也早“闻听大名”,据说连伯升和阿猛都战不倒他。可谁知秀儿这么厉害,竟能扎他一枪?在这些老头老太的眼里,刘秀从小腼腆得像个小闺女,怎么现在成了这么厉害的大英雄?所以老头老太们又都睁大了眼说:“这是不是上天或者咱汉家列祖列宗给了秀儿什么神力吧,不然怎么能打得过岑彭?”“嗯,一定是上天或祖宗在暗中保佑。”“叫我看,还是咱秀儿这孩子的气势高。你们想想,咱这么多老小在城里,秀儿能不拼命保护咱?秀儿那孩子从小就知道心疼人,见人亲;到这节骨眼上,他更得舍命保护咱了,于是就把那个岑彭给扎跑了。”

大家听罢,似乎也都醒悟,纷纷说:“唔,有道理有道理。咱秀儿一定是为了咱这些老小,才和那个岑彭以命相拼的。老话说一人拼命,万夫难当,这才打跑了岑彭。”有的则说:“秀儿拼命,咱刘家那些孩子哪个不拼命?你们看吧,莽军若来攻城,他们不死个几千几万的休想攻进咱这棘阳城里。”

果然,之后接连两日都是好消息:莽军前来攻城,死的军卒在城下摞成了堆,也没一个能爬上棘阳城头。老头老太们又无不欣喜,纷纷说:“照这个势头打下去,他们还不被咱一天天打光啊?”

不过很快又听说,敌军不来攻城了,只在城的东南和西北扎下大营,好像要围困此城。但是老头老太们也说:“有咱伯升秀儿这些有本事的孩子们,一定能想办法破掉敌人的围困的,”

馆舍中的激动兴奋不必多说,但是整个棘阳城里,最挨骂的却是谢躬。

那天凌晨杂在乱军里,于烟火雾气中狼狈逃回了棘阳城,谢躬总算拣回了一条命。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悲哀,因为自己的舅舅没能跟着自己跑出来,不是被人家一枪扎死在地上就是活活烧死在滚滚烈焰中了——当时敌军成排的长枪从雾气中扎过来,他们众人吓得“嗷”地往回跑。可是没跑两步,舅舅“啪”地摔趴在地。可是他也不敢回身去拉,回身拉的话不知要有几支枪“噗、噗”地扎入自己的后背,只好和其他众军抱着头拼命逃窜。而自己的舅舅,肯定被人家扎死在那儿了。自己的这个舅舅虽然萎缩,虽然没几个人把他当个人,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舅呀。现在一下子没了,多少也令他伤感。

但是谢躬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路。舅舅要活着,自己还算有个依靠——虽然舅舅在这个平林军中不被人瞧得起,但是申屠军师却对舅舅格外的好,凡事都想着舅舅,关心照顾着舅舅。再说,舅舅总之还是个“更始将军”,不但有亲兵有马匹,还有自己的营帐;自己作为舅舅的亲外甥,自然可以住在舅舅的帐篷里,比一般的军卒享受多了——以前舅舅没当将军时,舅甥俩只和好几十个军卒挤在一个大营帐里,汗味尿味脚臭味,熏得人喘不上来气。到晚上睡觉,更是一个个咬牙放屁呱哒嘴,以及此起彼伏的呼噜打鼾声,吵得人烦不胜烦。自从舅舅当了更始将军,申屠军师专门命人支起一个小营帐,安排舅舅居住,而自己则随舅舅住到了这个营帐里。小营帐虽然比不上陈、廖等等大将副将以及申屠军师的帐篷宽敞,但总比和几十个又脏又黑的粗鲁汉子挤在一起清爽享受吧?所以有段时间,谢躬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

可谁知一场大雾,让舅舅葬身于乱军火海之中,自己又得去挤又脏又臭的大营帐了。尤其是,混在这些土匪出身的平林莽汉中,难免又得被他们欺负——给他们端水倒尿泼洗脚水那是跑不了的。而且万一哪天自己战死了,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所以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瞅机会开小差,跑回自己的老家北社乡去。要么去北城上,投靠刘縯刘秀众兄弟。不管怎么说我是他们刘家的外甥,想必他们不会欺负我。总之一句话,得离开这个平林军。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舅舅根本就没死,并且毫发无伤地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