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浑身战栗,抓着刘稷的手说:“阿、阿猛弟,你你,这这……”
刘稷接着骂:“他娘的我们好心好意救你,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说这种混蛋话!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揍扁了你!”
刘玄更加惊慌,扶着刘稷手说:“阿、阿猛弟,别、别……”
刘縯喝斥刘稷:“阿猛,放手!”
刘稷又骂刘玄:“他娘的我要不是看你比我大十几岁,今天非揍你不可!”说罢使劲一甩,将刘玄“咚”地又扔到地上,摔得刘玄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直叫唤。
谢躬看看在地下呲呀裂嘴狼狈叫唤的娘舅,又看看凶神恶煞似的刘稷,低下头不敢吭声。
刘縯走到刘玄跟前,一边往起搀一边说:“哥,起来,起来说话。”
刘玄抬眼看看刘縯,又傻着眼看看刘稷,才揉着屁股哼哼哟哟地站起来。
刘縯说:“圣公兄,本来只是一个心思地救你,没想到却给你惹了大麻烦,真是对不起。不过事已至此,咱们只能走哪说哪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刘玄拧着眉头说:“还、还能怎么办,家是不能回了,只能到外面躲、躲了。”
刘縯说:“对,是不能回家。哥,这样,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先到那儿躲些天。”
“你,你找地方?”
“对,我找地方。圣公兄,我实话给你说,我正准备和咱南阳各县的刘氏子弟举兵造反,秋后就要举起大旗,到那个时候咱就啥也不怕了。你两个不如先到东乡聚住一段时间,那里有一个刘信,也是咱刘氏宗亲,并且到秋后也要和我一起造反的。你们俩先在他那儿住,等到我们人马聚集的时候,你们俩就跟着刘信一块回舂陵,然后咱弟兄们共举大旗,造反王莽,重建咱汉家大业,如何?”刘縯诚恳地看着刘玄说。
刘玄一听说造反,吓得脸都黄了,结结巴巴地说:“原来要造、造反呀?我、我可不敢,我不去找刘信。”
谢躬一听可有点急了。其实刚才听着刘縯的话,谢躬不禁暗暗高兴,心想只要一造起反,我还怕什么鸟官司,没准跟着刘縯还能混出个人样呢。但是一听他舅舅说“不敢”,立刻暗骂一句:真是个孬种!就说:“舅舅,其实伯升舅说的是个好法,咱就先去东乡聚,然后再回舂陵一块造反。”
没想到刘玄在外甥面前却很英雄,大骂:“你个畜牲,把我害成这样了你还想咋的?要去你去,我不去!”谢躬更不怕舅舅,说:“我去就去,我跟着伯升舅造反,你爱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刘玄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刘縯说:“圣公,你不去东乡聚去哪儿呢?反正家是不能回了。”
刘玄说:“伯升,不、不是我不想造反,就我这又瘦又柴的样儿,浑身没有四两劲,哪见得阵仗?我在平林县还有个老舅舅,不行我就去我老舅舅家躲、躲躲去,等你们打了胜仗我再回、回舂陵。”
刘稷一听,哈哈便笑,说:“你外甥来找你这个舅舅,你再去找你的舅舅,回头你舅舅再找他的舅舅,你们就这样来回地‘救救救救’吧,哈哈!”
朱祐听罢也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连谢躬也跟着笑。
刘縯向刘稷怒喝:“阿猛,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
刘稷朱祐互相看看,做个鬼脸,都忍住不笑。
刘縯去摘朱祐肩上的布兜,拿下来捧给刘玄说:“圣公,这里面有点钱,你把它带上,以解眼前之急。回头有啥难处,就托人到舂陵告诉我,我想法帮助你。等我们打下来南阳,一切就好办了。”边说边往刘玄怀里塞,“来,快拿住。”
刘玄睁大眼看着钱兜子,欲待伸手接,可似乎又不好意思,就往外推着说:“不不伯升,我、我不要。”刘縯又不容推辞地塞进他怀里:“哥,咱兄弟还用客气吗,快拿着!”刘玄只好迟迟疑疑抱到怀里,说:“那,我就拿、拿着吧。”
刘縯又说谢躬:“幼平啊,你还是跟着你舅舅去平林吧,你舅甥俩也好有个照应,遇到啥事也好有个商量。等我们举起造反大旗的时候,你可以再来加入我们的队伍,好不好?”
谢躬还有点不情愿:“伯升舅,这个……。”朱祐说:“你不用这个那个的了。你舅舅为你背了官司,你要再不管他,咋也说不过去,你就跟着你舅舅去平林吧。”谢躬说:“那,那好吧。”就对刘玄说,“舅舅,我和你去平林,总算我有良心吧?”刘玄又骂:“你个畜牲,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你有啥良心?”
刘縯说:“圣公兄,要这样,咱就各走各的路,别在这儿耽搁了?”
刘玄说:“那好、好吧,咱就分、分手吧。”
于是两边分手。刘玄挎上钱兜子,对谢躬骂一声:“畜牲,快走吧!”两个就从禾子地里向东,等到东面上了大路再南奔平林。
刘縯刘稷朱祐看着刘玄挎着钱兜子与谢躬顺着地垅向东走去,三个人也才向西走。刘稷愤愤地骂:“不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早知道这样,说啥也不救他!”刘縯说:“算了,圣公天生胆小,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