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与邓晨、朱祐、刘稷以及另外十多个人五更天就在大树林里埋伏等着。邓晨与刘縯见面后还说,张奉那东西可能是反悔了,我在月光地等了他半天也不见他来,就自己来了。刘縯说,承祖怎么会不来呢,咱说好的事呀。邓晨说,他不来更好,我正不想让他参加呢。于是十几个人就在大树林里等。但是直到日上三杆,也不见官车的影子。又等了一顿饭的功夫,还是不见来。邓晨说:“这咋回事?莫非官车不来了?”朱祐说:“不可能不来,我这个消息可是非常可靠的。”刘縯说:“那就再等会,实在不来了再说。”几个人在林中正说,忽见南面的官道上有几个人正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跑来,而且一边跑一边不住地扭头往回看,好像有谁在后面追赶他们似的。但是再往南看,并不见有谁追赶。大家正在诧异,邓晨忽然看着其中的两个人惊喊:“哎,这有我们村的两个人呀,怎么他们在这儿跑?我出去问问他们!”说着抬脚就向林外跑。刘縯刘稷朱祐也跟着跑出来。
邓晨跑到路上,向那两个人喊:“哎,孙小二,王三,怎么你们跑这儿了?”王三孙小二见是邓晨,就喊:“哎呀伟卿,可别提了,你表弟张奉领着我们打劫蔡阳的银车子,结果被官军杀败,我们就跑这儿来了。”
邓晨刘縯几个人闻听全都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张奉并不是反悔没来,而是自己在前面先一步下手了!邓晨大骂:“这王八蛋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回去看我怎么跟他算帐!”刘縯急问王三孙小二:“张奉呢?张奉怎样了?”王三说:“他被人家杀败,骑着马从南面那个路口一直向西跑去了。人家官军一个骑马的,领着一帮人也随后追去了。”朱祐说:“完了,他要被捉,非供出我们不可!”刘縯一听,立即对几个人说:“啥也别说了,走,快回去上马,追过去救他!”
于是四个人飞步跑回林中,各提刀枪上马。刘縯又吩咐那十多个人伴各自散去,然后与邓晨刘稷朱祐打马出林跑上官道,向南奔跑三里又下了官道,沿通往刘縯麦地的那条斜路向西南奔来。
刚转过土包,猛听得麦地里一声喊:“大当家的,伯升!”
刘縯一看,见是自家的佃户,急勒住马问:“啊?什么事?快说!”
佃户说:“哎呀大当家的,可不得了了,你家文叔刚才在南面路上救了一个人,自己也骑着马向西跑了!”
几人不觉大惊。邓晨急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细点!”
佃户说:“一开始一个人骑着马从东面急惶惶地往西跑,后面好像是官军在追,当头的也是个骑马的。可正这个时候,只见文叔提着锄冲到路上,先把前边的那个骑马的放过了,又一锄把后边那个骑马的打下了马,然后抢了马骑上去也向西跑去了,而那些官军后来都往东去了。”
几个人听罢又吃惊不小。刘稷说:“不用说,是俺三哥救了张奉那小子!”
邓晨说:“伯升,咱快随后追去,看三弟现在跑哪儿了!”
刘縯说:“我不是做梦吧,三弟那样的还能干出这事?”
朱祐说:“早给你说文叔不是一般的人你还不信。”
刘縯说:“啥也别说了,赶快追三弟去!”
于是四个人一抖马缰又向前奔。到了前面那条东西路上,拐向西直追而去。
刘秀骑着严尤的那匹马,一气狂奔了十几里才缓下步来。刘秀想:这下糟了,没想到那个人竟是严县宰,抓住我非砍我的头不可。严县宰知道我家住舂陵庄,这会儿肯定派人在家等着我呢,回去准让人家一逮一个准,可不能回去。可是走了一会又想,我要不回去,他们会不会祸害难为我的家人呀?大哥回去,也肯定要被他们抓起的,那岂不更糟?不如我回去自首算了,要杀要剐随他们,不能让哥嫂妹妹他们遭害!可是,大哥、姐夫他们应该是和张奉一块干什么事来着,现在张奉逃脱了,大哥姐夫他们呢?要是大哥姐夫现在出现在我面前该有多好!刚想到这里,忽听背后远远的有马蹄响,并有人大喊:“文叔,三弟,三哥!”刘秀急回头看,见正是大哥、姐夫、阿猛以及朱祐四骑马飞一般追来。刘秀一阵激动,暗暗庆幸说:“原来大哥姐夫他们都没事!”勒住马跳下,等着四人到来。
刘縯四人飞驰而至,都跳下马。刘縯上来一把抓住刘秀的手,激动地说:“哎呀三弟,没想到是你救了张奉呀!你一锄打落一员官将,还抢了这匹马,咱家佃户都给我说了!可是,你的面目也一定被官军看清了吧?”刘秀说:“何止看清啊,那个官将就是县宰严尤,他认识我的。”邓晨不由一惊:“啊?你打落的是严县宰呀?!”刘秀说:“可不是,这马就是他的。”刘縯也一惊说:“三弟,怎么回事,严尤怎么认识你?”邓晨接过话说:“咳,三天前我和三弟在城里碰见他了,不知咋回事他还把三弟叫到跟前问了好些话,就认识了。可谁想这么巧,三天后他们竟在庄稼地里打了一架。”刘縯说:“严尤就是不认识三弟,可三弟拿着锄头在地里打他,他也知道三弟是这一片的。现在他既然认识三弟,那更不用说了,三弟说什么也不能回家。”邓晨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