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遭围看的军士自然也倍感惊奇,心说这位光头大将怎么被刘縯刘稷打了?这是怎么回事?便都睁起眼看着张卬,听他怎么说。
张卬则愣起眼骂:“操你娘的这事你们不知道哇?狗日的刘縯发下甚么将令,不让老子的弟兄出寨去耍去闹;老子偏不听他的,就让弟兄们去耍去闹。谁知刚一出寨就被他们逮住了,摁到地上就是一顿胖揍,把弟兄们揍得满屁股开花呀!操他娘老子一看弟兄们被揍成这样,当然跟他们没完,就去找他们算帐!谁知到他们的寨里二话没说,狗日的刘縯就叫来他的兄弟刘稷,把老子摁住又是一顿胖揍哇!”说着拿手往头上脸上来回比划,“这不,操他娘的你们看看,老子这头上,脸上,哪儿不是血?!操他娘揍了老子就算完了?早晚一天,老子一刀一个全剁了他个狗日的!”
围看的众军这才暗暗吃惊: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操,刘縯自从当了“大将军”,果然不一样,说打人就打人,连这个光头大将都敢打。我们这些小兵小卒,以后多加小心吧,被人家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一旁颤着两腿傻看着张卬的圣公也暗暗惊说:伯升也忒胆大了,这样一个人都敢打?搁上我,吓死也不敢招惹他呀。当然了,伯升手下有阿猛,那小子壮得跟水牛似的,打张卬还是小菜一碟。
只有谢躬依旧暗自兴奋,心说你刘縯虽然是“执行军令”,但是打了这个张卬,就是捅了马蜂窝——新市的王匡王凤朱鲔等,是张卬的“绿林老兄弟”;“老兄弟”被打,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没准要找刘縯“理论”的。而我们的主帅陈牧廖湛,还有军师申屠建,虽不是“绿林老兄弟”,但从来和王匡王凤等一个鼻孔出气;王匡王凤要是闹点啥事的话,陈牧廖湛申屠建肯定也会跟着上——何况以前也跟着闹过嘛。这事总之不会算完,刘縯迟早要遇上大麻烦。
那么毫无疑问,张卬今天带着满脸的血皮子进入我们大寨,就是来找陈牧廖湛申屠建的,想让这三个平林主帅“替他出气”。可是张卬毕竟是“绿林老弟兄”,按说应该先去城东找王匡王凤的,怎么却先来我们这儿了?莫非,他是顺路先到我们这儿,然后再去城东?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光头大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故作惊讶地说:“哎哟张将军,原来是为这事被他们打的呀?这个刘大将军也忒那个了,小兵小卒的你打了就算了,连张将军这样的大将也敢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张卬睁着两眼吼:“说的是呀!操他娘老子是谁,轮着他们个狗日的打?早晚一天,老子咔嚓咔嚓全剁了他个狗日的!”
谢躬说:“哎张将军,那您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是不是来找我们陈将军廖将军?”
“那还用说?”张卬喷着粗气说,“老子就是来找这俩家伙的,让这俩家伙帮着老子出气!”说罢抬起眼瞪着众军,“操他娘刘縯刘稷这回打了老子,打了老子的弟兄,下回就是打你们,打你们的老陈老廖!咱弟兄只有摽起劲跟那些狗日的干,才能有好日子过,才能天天吃香喝辣,大口地吞羊肉,大口地啃猪腿,操他娘你们说是不是?!”
众军一听“吞羊肉啃猪腿”,嘴里跟开了闸似的“哗”地往外冒馋水。因为现在军中的伙食太差了,简直一天不如一天,比刚开始到宛城城下的时候差远了。刚开始攻宛城那几天,还不断能吃到猪肉羊肉还有牛肉,甚至还有酒喝,那是打甄阜时刘秀从蓝乡缴获来的。后来酒也喝光了肉也吃净了,军中再难闻到炖肉香。现在每天除了蒸饼煮饼,就是锅巴稀饭,清汤寡水,没一点滋味。所以一听“吞羊肉啃猪腿”,大家自然是口水横流。于是在一阵巴哒巴哒的咽口水声中,大家又开始互相拿眼看着,好像都在说:日他娘咱们现在的日子就是过得清苦呀!
最要命的是众军里有几十个“平林旧部“——当初跟着陈牧廖湛当土匪进山的老兵油子。那时他们在桐柏山里,没吃没喝了就出山去抢,抢回来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别提多痛快。后来加入汉军,每天提着脑瓜子卖命不说,还吃不着喝不着,现在竟然连肉腥味也闻不着了。有心到四外的乡村里逮只鸡捉只鸭解解馋吧,他娘的刘縯又定下那么多臭规矩,逮住了还得挨揍,真他娘的亏透了。所以听张卬那么一说,这些兵油子立刻两眼放光,纷纷向着张卬喊:“张将军,你说的是呀,我们做梦都想过以前的舒坦日子呀。你们当头的闹吧,我们跟着上!只要咱们摽成一股劲,刘縯就不敢管咱!日他娘天天清汤寡水的,俺众弟兄早受不了了!”
其他众军也有的跟着喊:“是呀,你们当头的跟他闹吧,我们也跟着上。弟兄们提着脑瓜子卖命,总不能连个肉腥也闻不着吧?”
谢躬见大家都这么喊,又是暗暗地高兴。心想法不责众,新市平林下江的这些大小土匪真要联起手来,刘縯还真的没法对付。哈哈俺谢躬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看热闹。于是也对张卬喊:“张将军,众弟兄都愿意跟着你们干,那就干吧。只要你们众头头摽成一气,他刘縯只能认怂,哈哈!”
这话张卬忒爱听,于是裂起大嘴笑:“哈哈我日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