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听罢会心地一笑,并扭脸又看了下丽华。丽华似乎知道二人在说什么,把头埋得更低,秀发下的脖根比刚才还红。
邓晨看罢,笑着对阴识说:“对对,再费事也得找,咱妹妹的终身大事嘛。不过好事多磨,只要他们有缘分,准能找着的。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定哪一天啊,那小伙就会从天上掉下来出现在你们眼前。”
阴识说:“要是那样该多好啊。不过伟卿兄也多操点心,出去走亲访友时多给打听着点。”
邓晨说:“行次伯,这事我一定放心上,遇见朋友我就打听打听。”
阴识说:“那好伟卿兄,我们就不在这儿耽搁了,赶快到各个街上转转去,看能不能碰上。”
“哎好好,那快去吧快去吧,可不能耽误了。”邓晨一迭声地说。
阴识又扭头说一声:“伟卿,回头咱哥俩好好坐坐啊,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邓晨说:“哎,好,有时间我找你去。”
阴识用鞭打一下马,赶车前走。
丽华又扭回脸撩起粉纱,脸色红红地对邓晨笑笑:“伟卿哥,我们走了。”
邓晨说:“哎,好好。祝你好运啊丽华妹!”丽华又羞涩地一笑,放下粉纱,车马照直向前走去。
邓晨见阴氏兄妹离去,不觉暗暗笑一下,心想不知阴家还有这样一段好故事,但愿他们今天能找到那年轻人。
可是邓晨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两眉骤然一蹙:啊?一个多月前?白衣青年?这是不是俺三弟文叔呀?俺三弟一个多月前还就是从我们那一带过来着。不过他穿的什么衣服我还真没怎么留意,好像是白的吧?一会他从茅厕出来问问他,看他一个多月前在我们那儿救人了没?要是他救的,那丽华姑娘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未来夫婿”——往前紧跑几步就赶上那兄妹俩了。等见了面,一切就真相大白,那才是千古不遇的巧事哩!而且,丽华姑娘更高雅,更美丽,比张县丞那姑娘还强着好几分呢。要是三弟和丽华姑娘得配姻缘,那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不过邓晨马上又摇头否定:不可能,救人的绝不是俺三弟。那天去我家的明明是三弟、仲先还有阿猛;要是救人的话,光阿猛一个人就能打他半个绿林山,哪轮得上文叔?至于是不是穿白衣,这个无所谓——现在穿白衣的到处都是,刚才在路上和进到城里,我就见了多少个白衣人,这根本说明不了啥。再说,如果是俺三弟救了人,他肯定会往外说的。就算他再含蓄,再不爱说话,可这事他总该透露出来一点点吧?就算当闲话讲,他也该说上那么三五句吧?可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和他姐没听他说,他的哥嫂妹妹等也没一个人知道,这说明他根本就没做那事!还有,我三弟是个书生,从没练过武,他哪能打得过绿林山的群贼?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三弟和丽华看上去很般配,可他们没缘分呀!丽华如今在找人家的意中人,而我三弟现在去相张家的闺女,他们进不了一家门的——看来以后当皇后的呀,还就是人家张县丞的闺女。现在天不早了,人家张县丞没准快等急了;一会三弟从茅厕出来,得赶紧往张家去。至于丽华姑娘,只能祝福她了。
其实邓晨对他的这个三小舅还就是没有完全了解透。按常理来说,像见义勇为做好事,一般的人就算当时不留名,但事后对自己的家人亲朋总会说的,至少也当个闲话聊吧?没准有的人为了炫耀自己,还会大说特讲呢。可这回偏偏是天生含蓄的刘秀,他从不爱张扬,从不想显露展示自己,做过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不管啥事都闷在肚子里不往外言说,天性如此,有啥办法?
邓晨暗自嘀咕着走回树阴下的石凳边,望着茅厕门口自言自语:“这个三弟怎么还不出来呀?”话音未落,只见刘秀已从茅厕中走出,还边走边问邓晨:“姐夫,刚才碰到熟人了?”已经有点心急的邓晨顾不上答话,说:“哎哟三弟,你可出来了,人家那边恐怕都等急了。走走,快跟我走。”刘秀说:“啊,好好,走,走。”
郎舅两个开始快步前行。走了数十步,向左拐进一个街口,邓晨这才又想起刚才刘秀的问话,说:“三弟,我刚才就是碰上熟人了,你听见了?”
“啊,我听你喊了两声‘次伯’,后面的就听不见了。”刘秀回答说。
邓晨说:“啊,这个次伯叫阴识,是我们坡北阴家聚的,和我是多年的朋友。”
“噢,是这样。”
邓晨问:“哎,三弟,一个月前你从长安回来的时候,在新野救过人没有?或者见谁救过人没有?”
刘秀一听,心里格登一下,不知姐夫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就懵懵懂懂地说:“救、救人?没、没有。”
邓晨想,呵呵,我一猜就不是你,那就无须多说了。
刘秀却深感疑惑,问:“姐夫,你、你怎么问这个呀?”
“啊,没事,我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姐夫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噢,对了,姐夫就在那一带住,他肯定听说过这事了,刘秀边走边想。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