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熊熊大火烧来时,甄阜就已感到末日降临了。没想到,贼军不但放火烧梁丘赐,还绕到北面烧我。哎呀呀,这回总之是完了,只有赶紧跑了。于是在亲兵的扶持下慌忙跨上马逃跑。但是跑出烟火滚滚的大寨,又怕骑马目标太大,只好赶紧跳下马,将身上的紫锦战袍扯去,杂在步军里向北逃跑。不过甄阜还抱有一丝希望——只要能跑过黄淳水,跑回宛城,本大夫就能坚守住城池,等皇主派来的朝廷大军来了再灭乱贼!
可是这注定是做梦了——还没跑到淳水边上,只听背后有人在高声断喝。甄阜回头惊看,不觉两腿都软了——来将正是贼军第一主帅刘縯刘伯升!甄阜再迈不动步了,“咕嗵”一声栽趴于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刘縯跑到跟前,飞身下马,一把将甄阜揪起,大骂:“阜贼,这回作恶作到头了!”
恰好有数十汉军兵卒跑来,高兴地喊:“刘主帅,是您亲手抓住的甄阜呀?”刘縯则大声喝令:“把他捆起来押走,等着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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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有两杆子高了,风也早停了,淳水两岸也早没了喊杀声,有的只是汉军将士押解俘虏的呵斥声以及打扫战场的阵阵欢笑声。刘縯、王匡、王凤、陈牧、朱鲔、刘赐、刘嘉、刘祉、廖湛、胡殷等等大将汇聚到一起,更是说不完的高兴话。尤其听说甄阜已被活捉,大家更加兴奋,纷纷说:“这个恶贼一定要交给李次元,让次元活剐了他,好好报报他的血海深仇!”或者说:“对,活剐了他,让李次元好好出出心中的恶气!”刘赐挨着个把众将看了一圈,也没见自己的族弟刘稷,就问刘縯:“伯升,咱猛弟呢?咋看不见他?”刘縯也猛省:就是,咋没见猛弟呢?抬眼搜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刘嘉说:“敢是往哪儿追杀敌军了吧?”刘縯说:“估计是。不过咱猛弟那样的猛小伙,出不了啥意外,一会肯定会自己回来的。”正说间,忽见正东尘头大起,一彪军在晨光的照射下沿着淳水南岸向这儿快速奔来。等来得近了,大家不由齐声而喊:“这是王颜卿李次元邓伟卿他们呀!”
一点不错,来军正是王常李通那两路。李通邓晨李轶部及王常马武的下江军杀败梁丘赐军后,一路尾随着追赶,直追到棘阳桥边。可惜棘阳桥太窄,敌军拥堵在桥头,你踩我挤,逃过去的没多少人,掉进河里淹死的倒不少。汉军杀到,没能逃过去的莽军只好跪地投降。李通王常商量:“我们这儿的战事基本结束,不知道刘主帅他们战胜了甄阜没有。不如速带人马西去,夹击甄阜,一举将其歼灭。”于是留下李轶、李松、李汎哥仨率一千军看管俘虏,其余王常、李通、邓晨、成丹、张卬、宗佻、臧宫等率领大军西去助战。但是李轶一心想立“双份功劳”,就着急地喊:“怎么能留下我不去?有我俩兄弟在这儿看管俘虏就行了,我一定要去西面助战的!”王常李通只好同意。于是吩咐李松李汎:“把这些俘虏押去棘阳,听候发落,我们去西面夹击甄阜!”李松李汎令,准备往回押解俘虏;王常李通邓晨成丹等则率军向西而走。只是猛将马武不知何处去了,暂时也顾不得找他。但有军士指着河北面向王常李通喊:“我见马将军紧追着几员骑马的敌将,一直追到桥那边去了!”王常说:“那别管他,追完逃敌他自会回来的。”于是与李通等率军沿河向西快速奔走。但是他们没想到,甄阜大军早被刘縯他们给歼灭了。
于是两边欢欣会面,互相握手拥抱庆贺,高兴的话又是说不完。尤其大家给李通说“甄阜被刘主帅亲手活捉”时,李通激动地紧紧抱住刘縯说:“刘主帅,谢谢您,我就是怕这老小子逃脱或者战死呀——梁丘赐甄阜这俩恶贼,总算活捉了一个!”刘縯笑:“要这么说,梁丘赐那小子是战死了?或者让他逃脱了?”李轶则赶紧喊:“岂能让他逃脱?那恶贼被踩死于乱军之中,我次元哥亲手割下了他的贼头!现在他的头颅在我次元哥的亲兵手里保管着,回头和甄阜的贼头一并祭奠亡魂!”大家都笑:“这俩新莽的恶狗,总算一个也没跑掉。”
又说了一会,太阳已升起有三杆子高。王常看看东面的太阳,又扭脸看看西北,问刘縯:“刘主帅,日头都这么高了,怎么还不见刘三弟回来?要按时间算,他早该把敌军的粮草给烧光了吧?”邓晨也醒悟说:“就是,怎么三弟还不回来?按他的性格,他烧完了粮草肯定会立即带着人马回来助战的!”刘縯等众将也都疑惑说:“就是,这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忽见有一骑马从西面的河岸边向这儿疾速奔来,口里还高喊着:“刘主帅,各位将军,文叔将军正和部下军押着八百车粮草向河南岸赶来,现在已到了西津桥,同来的还有马武和刘稷两位将军!”
众将不禁大惊:“啊?八百车粮草?还有马子张和刘阿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