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虽然猜个正着,但没有丝毫的“自鸣得意”。因为除了明日五更,不会再有别的机会——最迟明天白天,甄阜就能知道我们的到来,也必然加以提备,那样我们就完全没有“突袭”的可能了。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须在明晨五更前实施总攻!于是对刘縯说:“刘主帅,时间既然已经定了,那我们就开始分头准备吧。明晨五更之前,我们一定杀入梁丘赐的大寨!”刘縯说:“好。我当然会另派一军配合咱们下江兄弟,从北面夹击梁丘赐。不过,如此重大行动,我建议颜卿随我们去一趟棘阳,和王匡王凤陈牧朱鲔诸公一块商定行动的细节。再说,王匡诸公还挺想念你们诸位的,来时特意叮嘱我向您诸位问好。”
王常听罢,也似有醒悟,双眉一挑说:“哎,对了,他们几位怎么样了?我刚才一直没顾上问。”马武也大着嗓门喊:“就是,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他们怎么没来?”
刘縯一听这话,不由一下愣住。心想这两位这么问,叫我怎么回答?就在刚才来之前,王匡王凤他们还要撤离棘阳的;要不是我给王匡说知下江军到了,王匡们还是要走的。但不管怎么说,王匡听说下江军已到,已经打消了要走的念头,这总之令人欣慰和赞赏。要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把王匡们“要走”的事给王常说了,省得王常到棘阳后责问王匡们,让王匡们尴尬难为情,那样反而不好。于是张嘴就要说:“啊,王公他们都很好,都巴不得快些见到您几位呢。”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李通早抢他头里了。李通本来对王匡们顾自逃走的行为瞧不起,这会听王常马武问起,就不无愤懑地抢先说:“好教两位大头领得知,王匡王凤他们不敢与甄阜战斗到底,原本今晚就要逃离棘阳的!”王常马武听罢都大惊:“啊?什么?他们要逃离棘阳?!”臧宫也在一旁惊喊:“啊?他们要逃走?!“马武紧接着大骂:“入他娘的几个孬种,干啥要走哇?!”王常睁着惊愕的眼问刘縯:“刘主帅,这是真的?他们是要逃走?”刘縯只好点头笑笑:“啊,颜卿,是有这回事。不过这也不能怪王匡诸公——我们被围在棘阳城里一个多月,粮草眼看就快没了,不走也是坐以待毙;王公诸位带兵撤离,也是迫不得已,应当理解。不过听说咱们下江弟兄到了宜秋,王公还是打消了要走的念头,只盼着和您几位尽快相见呢。”王常说:“要这么说,我必须得赶去棘阳——王匡虽然打消了走的念头,可是王凤朱鲔胡殷尹遵几个呢,还有陈牧廖湛那些平林将领呢,会不会还要坚持撤离?所以我必须去见他们,让他们全都打消走的念头,横下心来与甄阜决战。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打败甄阜!”马武又大叫:“我也得去,到那儿先把他们骂一通!”刘縯向马武摇手笑:“子张,可不要骂,那样大家面上不好看。”刘秀也向王常马武说:“颜卿,子张,王匡诸公如果见到您几位,肯定会非常高兴,也肯定信心大增,这事最好别提了。”王常说:“这么大的事还能捂住?他们就是难为情也得说——刘主帅,请你们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回去稍作下安排就和你们一道去棘阳!”说着对马武臧宫一挥手,“子张,君翁,走,咱们回帐!”又回身向刘縯四人一拱手,“刘主帅,诸位,稍等,我一会就来!”说罢扭身迈开大步,和马武臧宫又向寨里匆匆走去了。而那位引路的小卒自然也紧跟在后面快步走了回去。
刘縯刘秀刘嘉李通望着王常马武臧宫大步回走的身影,无不欣喜——这么快就谈成了大事,真让人高兴。当然这一是碰上了王常马武这两位豪爽大英雄,二来更是上天大帝和祖宗神灵在佑护和帮助着我们,让数千下江军兵恰如其时地赶到了这里,让我们一下增添了这么多的生力军。总而言之,这回消灭甄阜梁丘赐是定而无疑的事了。于是就连一向含蓄的刘秀这时也难掩兴奋,笑眯了眼对哥哥及刘嘉李通说:“王常、马武、臧宫,一看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何况他们还有五六千熊虎之士;这回,我们一定能战胜甄阜的!”刘縯三人也笑:“嗯,明日日出之后,我们就等着庆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