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上却听得好消息:王常马武等在前面的当阳坂大败官军,然后从岔路拐向东南去了,而被击退的官军却不知去向。周迟一听更喜,赶紧快步前行,到岔路奔东南而走。之后听说王常军夺下了沙洋城,于是又赶紧奔沙洋。但是到了沙洋,又听说王常等奔应城方向去了,于是又追向应城,终于在这里见到了王常的军马。周迟连续一个多月不停歇地转圈奔走,早已累得筋疲力尽,浑身酸软,人也瘦得脱了形;胡须、头发更是糟糟的,连衣服、鞋子都跑得破破烂烂,跟一个叫花子一样。所以众头领看罢都惊:“咋这人跑成这样了?”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王匡的信里写的什么。于是王常命门卒把周迟扶到别的屋里服侍管待,然后接过书信和众头领观看。不过王常在接过书信的同时也在想:这是不是王匡的“召唤信”呀,让我们一块去参加汉军的?
果然,信中说,南阳刘氏已起,王莽见灭不久,我们这边的两万弟兄已经赶往舂陵,加入汉军;望你部的一万弟兄也赶来南阳,一道反莽。另外信中还说,近有平林英雄陈牧廖湛等两千人加入我军,为了便于调遣指挥,我们称之为“平林军”,而我们则称为“新市军”。至于颜卿你部,因为你们在下江之地,今后就称为“下江军”。总之望接信后即行前来,共干大事。
王常看罢,不觉欣慰地长舒一口气,笑道:“原来果然是让我们一块参加汉军的!”马武也大着嗓门笑:“还给我们起了个新名字,叫什么‘下江军’。”王常说:“编县地处下江,所以就给咱起了这个名字。”成丹说:“我们早离开下江那么多天了,还‘下江军’?”王常说:“王大头领写这信时,咱还在下江,所以就称咱们为‘下江军’了。好,为了今后调派方便,咱们就称为‘下江军’,你们回去传令时把这个新名号一并告诉大家。”张卬则骂:“管他娘的什么军,反正还是我这一班弟兄!”宗佻说:“咱们现在哪还有一万人,顶多也就六千。”王常说:“别小看咱这六千人,加入到汉军,那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于是众头领便去传令,整军欲行。众兵卒闻说自己这支队伍今后称为“下江军”,无不新奇,纷纷笑说:“今后咱们不叫‘绿林军’,改叫‘下江军’啦?”至于加入汉军,众兵卒也是又新奇又欣喜,互相说:“加入到汉军,那就不用再到处跑了吧?他娘的这些天跑来跑去,把咱的两腿都跑断了。”
当日整军完毕,“下江军”便开始出城向东北而走,欲先到达五百里外的随县,然后再向西北方向的宛城进发。之后七八天,下江军经云杜、安陆,到达了随西断蛇丘。在断蛇丘歇军一天,开始折向西北行。第二天,到达上唐。在上唐歇住一夜,次日晨又继续西北行。当日行走八十里,天色已晚。又走了十余里,前至一个村庄,名曰宜秋聚,于是在村南土坡下安营歇住。但是在这里,王常们却听到了一个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消息——汉军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甄阜杀败,目前被十万莽军牢牢围困于北面的棘阳城中!这个消息在下江军中一传开,立刻跟炸了窝一样,大家纷纷喊:“呀,原来汉军被人家杀得大败呀,那咱们还来这儿干什么?!”成丹更是埋怨王常:“来之前我就给你说,别到那儿刘縯王匡被人家打败了,咱等于自投火坑,看现在咋样?刘縯王匡们被人家十万大军围着,早晚也是死路一条,我看你来这儿干啥?!”宗佻也埋怨说:“当时我也说成大头领说的有道理,可你们就是不听!”张卬瞪着俩大眼珠子骂:“王常,马武,都是你这俩狗日的,俺们都说不来,你们偏要来,现在傻你娘的眼了吧?刘縯王匡都他娘的快没命了,我看你俩狗日的怎么办?!”马武大怒,挥拳照张卬的光头上就砸:“你狗入的敢骂颜卿?!”王常急忙抬手喊:“子张,算了,别跟他一样,咱还是商量正事吧!”但是张卬肉滚滚的光头上早“咣“地挨了一拳,只好捂着头跑到一边骂:“让老子跑这么远的冤枉路,你们他娘的还有理了?!”
王常问成丹宗佻,“事情既然这样了,你们说怎么办?”成丹说:“还能怎么办,只能赶快跑了。这里离棘阳也就二三十里,甄阜要知道了,肯定要派出一军来消灭咱们的,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宗佻说:“这回可要听成大头领的,不然后悔又来不及。”张卬则向成丹宗佻喊:“老成,老宗,咱们带着弟兄们走,他俩要在这儿,随他娘的便!”马武又攥起拳向张卬骂:“你狗入的反正打不改!”王常对成丹宗佻说:“天已这么晚,弟兄们刚刚安下营帐,怎好拆帐又走?就算要走,也得歇过这一夜吧?再说,情况究竟怎样,咱们并不清楚,我看还是把情况摸清楚最好。”张卬又骂:“等你弄清楚了,官军的大刀也早砍向你的脖子了!”马武则向张卬骂:“你狗入的要是怕死,就赶紧滚你娘的,别在这儿瞎叫唤!”王常说:“好了别吵了,大家抓紧时间歇息,有啥事明早起再说。宗佻,你派几名哨卒去北面五里警戒,其他各部也要增派岗哨,以防敌军忽然而至。”众人听罢,这才离去。
但是王常必要把情况弄清楚的,于是命帐下两名亲兵点上火把,去宜秋聚中请来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