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康中(2 / 4)

村支书 剑之晶教育 7985 字 2017-05-02

有病,每天都得用药,我拿了药就回来,中午之前一定赶回来。”村民不忌他老夫聊发少年的狂妄,都帮着他做证说他孙儿确实有病。谭刚笑笑,礼节性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就把贺发晾在那了。为了孙子,贺发不得不追过去,低三下四求了起来。可他们不但不应允,反而向他横眉怒目。贺发看了看安全帽们魁梧壮硕的身材,再掂量一下自己老迈的身躯,只得擦下眼睛往回走。

左奇伦见贺发郁郁而归,反倒安慰起他“外公,我年轻,少用一天两天药,没关系。”贺发看见外孙脸上极力做出的灿烂,叹了一口气出去熬中药。过了中午,奇伦的脸色渐渐苍白,苍白地头发看起来都稀少。他疼。为了分散注意力,奇伦胡乱地按着电视摇控器,但仍不能阻止脸上豆大的汗珠整齐下流。贺发做好晚饭给奇伦端过去。奇伦吃力地看了一眼,说了句“外公,我不饿”就又看向了电视,脸上的汗珠像石榴子一样密集起来。贺发不再劝说外孙,他放下碗筷坐了一会,就起身出屋。当他再进屋时,奇伦蜷缩在床角,闭上眼睛昏了过去。贺发的眼睛又潮湿了,他摸了摸外孙瘦削的脸庞,说了句“苦命的孩子。”

贺发换好衣服,走出卧室。老黑狗和三脚猪见贺发走了出来,呜呜哼哼地围了上来。一个蹭着贺发的小腿,一个舔着贺发的手心。贺发蹲下来,一手摸摸老黑狗,一手摸摸三脚猪。老黑狗歪着脑袋,耷拉着耳朵,尽情享受贺发的抚摸,一双有些灰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主人。三脚猪纵跃着后腿,身体两边晃动,唯独脑袋极力贴着贺发的手掌。它撒娇式地哼个不停。

贺发走过田埂,跨过河渠,躲过围村人员,一路不停脚来到西双湖边。走到湖堤,他回头看了眼,没人跟来,长舒了口气。他往西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忙伸手招了辆红色面的。

到了人民医院,贺发掏出两元钱丢给司机,快步跑向急诊室。值班医生说特殊药品锁在冷藏柜里,要取只能等到明天专家医生上班。

贺发解释说外孙已昏迷不醒,如果再耽误一段时间可能就没救了。整日在生死线上巡逻的医生坚持既定原则,坚决让贺发明日再来。见医生文质彬彬的样子,贺发胆子大了起来。他指着医生的鼻子大骂他草菅人命,枉为白衣天使。言语之间,贺发不忘表白县长是他的女儿。面对贺发前半截的谩骂指责,医生无动于衷。及至他听到贺发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女儿是县长时,涵养再深的医生也忍不住揶揄起他:县长的爸爸还亲自,一个人来拿药?贺发再次做了回关公。

贺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想到外孙,决定只能为老不尊。他一屁股蹲在地上,双手乱舞着说医院见死不救。医生仍然风度十足地看他表演了几分钟,见他愈发痴迷上瘾,没有停歇的意思,且动作重复枯燥,嗓音破锣沙哑,就眼神一递。几个保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贺发被人像抬娇子一样抬起来,走到门外用力往上一丢,就在空中翻了个身,落下来时五体投地。这一摔,贺发感觉快被摔进了太平间。

小心驶得万年船,躺在地上的贺发先动动手,再动动脚,接着依次动起了全身,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又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揉了揉半天屁股,确信它还是属于自己的,就一瘸一拐地试走了几步。走出医院,他转头看看灯火通明、白衣纷飞的医院,再看看门口站着的制服笔挺、表情严肃的保安,就又伸手招了辆红色面的,直奔县政府。

面包车开到晶都宾馆时,贺发就挪了下来。晶都宾馆和县政府比邻而居。待面包车走后,贺发瞅着四下没有人,就往北,走进宾馆和政府大院之间的巷子。巷子两边有高大的路灯,却匪夷所思地构造出了漆黑阴冷。贺发左右转了转,选定一个角落,就吃力地爬上了围墙。那动作可比他那只三脚猪笨拙了许多。进入县政府大院后,他凭着印像找到了刘北斗的宿舍。刘光辉吵着闹着要去市里住,刘北斗拗不过他,只得将全家搬进市区。虽然他全家搬去了市区,但他本人还是喜欢住在晶都,哪怕自己住宿舍。这里是他的地盘。刘北斗让老婆留在市里照顾母亲,并对她颇为有志气地说:我宁为晶都的鸡头,也不为新浦的牛后。老夫老妻的,她当然知道丈夫撅起的屁股想拉什么屎。中国在崛起,中国女人的屁股也在崛起。可岁月不饶人,人老珠黄的她只能在家侍奉婆婆照顾儿孙。贺芹做了副县长后,并没有把家从屋丘镇迁到县上,因此她在政府大院也有间单身宿舍。贺发女贵父荣,来看了几次女儿后,就对县政府熟络起来。

贺发鬼头鬼脑走地到刘北斗的住所前,刚要敲门时,隐隐听到几声女人的浪叫。那年轻的骚劲,让贺发暗骂了句禽兽。但骂归骂,嫉妒的醋劲却连自个都能闻到。贺发长吁一口气,四下看看,就躲进身后的花坛。半个多小时后,刘北斗的门打开了,一个文静贤淑、仪态万方的女人走了出来。贺发见了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老化地厉害。刘北斗也紧随其后,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贺发见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刘北斗礼贤下士,把那个女人送出几十米远,还兀自不停。贺发见房门虚掩着,溜出花坛偷偷窜了进去。一进屋他就在眼花缭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