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你们只希望能够受到公正的对待,得到自己合理的利益。”李朝正顿了一顿,扫视人群一眼,又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们挺过这一关,以后会有申冤雪耻的机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围住村庄吗?知道他们为什么掐断电话线吗?”李朝正问询了几个村民,得知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那就是怕消息走露出去。他们越是张牙舞爪,就说明他们越是恐惧。所以,只要大家好好活着,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如果你们现在死了,就会被安上暴徒的罪名,不仅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连累子孙受尽白眼。”
马炳黎到底年轻一些,他走上前轻轻问“叔,那你说怎么办?”
“跑啊,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李朝正斩钉截铁地说,同时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射正。
马小飞看向马炳黎“炳黎,你还小,也快结婚了,你跑吧,别跟我们送命了。”马小飞的贴心话语,在马炳黎听来刺耳无比“叔,你小看我了。马海洋是我叔,马宝是我大哥,别人不去,我一定要去。”马小飞看了看马炳黎点点头“只要我们团结,我们不一定会死的。”马小飞说完,看了李朝正一眼,转身走了。张传玉走到李朝正面前说一句“大哥,你的大恩来世再报了。”就跟上了马小飞。
李朝正见势无可挡,猛喊一声“站住!”众人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看向李朝正。李朝正慢慢地说“你们不用去找他们,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的。自焚不是一般的事。”马小飞和张传玉互相看了看,一起走向李朝正。李朝正交待道“他们不会像上次那样被你们侥幸打个正着,这次他们一定早准备好了。与其做个围攻政府被人打死的暴徒,不如做个保卫家园战斗而死的英雄。”
李朝正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阳正一声不吭跟在大哥身后。思正转身要跟上,想了一想走到马小飞面前,对他说“把马海洋一家的遗体藏好,不要被人抢了。”思正也转身走了,路过射正身边时,他看了眼射正,射正乖乖地跟着三哥往回走。一些与拆迁没有根本利益冲突的村民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马小飞看看躺在看护屋前的马海洋一家,再看看身后留下的几十个人,满心欣慰。他招呼大家先休息一下,就拉着张传玉走到谭刚遗留下的桌子前坐好。
“传玉哥,我们俩这般岁数也活得够本了,能搏一把就搏一把。”马小飞说。
“是啊,反正躲不掉,不如索性轰烈一回,杀一个,咱就赚了。”张传玉把双手往脑后一枕,身子一倾,椅子就只靠两条腿支撑。
“传玉哥,让小三、炳黎他们回去吧,他们还年轻。”马小飞看着张传玉的眼睛。
张传玉把椅子坐正,“是的,他们还年轻啊。”说完张伟玉四处看了看,就将小三和几个子侄辈喊了过来。马小飞也把炳黎他们年轻人喊了来。
张传玉让小三端张椅子坐在对面。小三照做了,端坐在岳父面前。“小三,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家花花能摊上你,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管花花以前做过什么,小三都自觉配不上她。岳父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大,看你说的。”张传玉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还年轻,花花也有了身孕,你听大的话,和传刚他们一起回去。”
“不”小三倔强地站了起来。
“叔,我们陪着你”传刚几个年轻后生也这么说。小三站起来后,觉得自己过于无礼,又坐下来说“大,我回去也不放心你啊。”
“小三啊,你不只我一个大啊,你还有亲生父母需要照顾啊。”张传玉很是动情。
马小飞也劝道“是啊,小三,你还年轻,听你大的话。炳黎,你也和小三他们回去。”炳黎听了不搭理马小飞,走到旁边桌上看还有没开启的啤酒,用牙咬开一瓶对吹起来。马小飞见炳黎不理睬自己,生气极了,他站起来走过去,“啪”地打了马炳黎一巴掌。刚扬起巴掌,马小飞就心痛了。马炳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仍旧仰着脖子灌啤酒,脸颊上流下两道晶莹。
张传玉没有关注马小飞做什么,他一直看着小三,看着,看着,他摸过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往脖子上一放,“小三,你想我死在你手上吗?”大家惊呼一片,“大”“叔”“哥”的叫声此起彼伏。小三哆嗦着“大,放下刀,有话放下刀说。”
张传玉没有放下,只看着小三和炳黎他们“你们,走是不走?”小三吓傻了,只会重复着说“大,放下刀,放下刀。”张传玉闭上了眼,轻轻一用力,脖子上一道血印就出来了。站在小三旁边的马加智忙喊“我们走,叔,我们走。”说着他拉起小三,招呼几个堂兄弟往村子方向跑去。张传玉放下刀,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回村不要告诉别人。”喊完,他满意地笑了。
马小飞看小三和加智走了,对炳黎说“你也要我这样吗?”炳黎终于喝完了一瓶酒,他把酒瓶一摔,头也不回地往村上走去,边走边骂“这些老不死的,死光拉倒。”马小飞就当没有听见,又看看另外一些年轻人,他们互相看了看,终于也都走了。
养猪场只剩下二十几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