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起动,小剑打开窗户,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大声喊道“霍姝,毕业了我们就结婚。”霍姝听了,挥一挥手,也大喊着“心里有我就行了,小剑!”喊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坐在车上的小剑喜悦感十足。毕业了,我们就结婚。不,这好像不是快乐的理由。毕业还很遥远,太遥远的幸福只会让人坚强,不会让人快乐。那是什么原因呢?小剑懒得再想理由,只是觉得自己很快乐,孩子式的快乐。和霍姝比起来,小剑突然觉得自己的幼稚了。一个女孩子都能看透,年轻时的爱情很多情况都是过眼云烟,而不追求天长地久,怎么自己一个恋爱高手反而多愁善感起来,妄想着要海枯石烂?算了,算了,不想了。现在我很快乐,霍姝很努力,这就行了。
小剑看看车内各色的乘客,还是认为看看窗外风景比较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小剑而言,春节成了习惯,而没有期待。一个月的假期,更因为春节的强行插入,显得短小仓促。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小剑觉得应该去看看小三了,再装聋作哑下去也没有必要。更何况现在花花在他心目中只是一抹泼墨的水彩画,淡淡轻轻、似雾含霜。
小三知道小剑会来看他,一定会来看他,不管是做为昔日的兄弟还是做为得胜的情敌,他都会来看他。只是他不确定小剑什么时候会来。兄弟和情敌的身份都是相互的,你是我兄弟,我也是你兄弟,你是我情敌,我也是你情敌,在这一点上大家是平等的,只是兄弟有大小,情敌有胜败。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方面,胜利的一方或占大的一方总是会主动些。而胜利或占大只是在分开时才有了彼此,一旦相遇就难分出伯仲。站在小三搭建的平房里,面对房子的主人,小剑体会到客人的心情。小三不让座,他只能那么站着。虽然他的黑呢绒风衣让他风度尽显,主人的破军大衣让主人土态已露。
“小三”生硬的语气叫起亲昵的称呼显得不伦不类。
“对不起,你还是叫我周伟吧”小三的客气倒显得自然地多,唇上的胡须让二十不到的他有了和蔼慈祥的神色。
“哦”小剑有些尴尬“周伟,你,还好吧?”
“大学生”小三到底年轻,远没有做到宠辱不惊“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那么着吧。”
“对不起,你还是叫我小剑吧。”小剑的心情平静了。
“哈哈,哈哈”小三笑了,满口的白牙在圆嘟嘟的脸上绽放出了儿童的纯真。“小样啊,你。”小剑一拳锤在小三的肩头。两个儿时的伙伴又找到了童年的亲密无间。小三揉着肩头,咧着嘴说“没想到你的劲还么大,现在每晚还做俯卧撑不?”坐在床头的小剑随手翻着小三的杂志“早不做了,大侠梦是初中生做的,我们这年纪还是想着怎么做黄世仁,发财好了。”小三给小剑倒好一杯水也坐在床头“大学里好玩不?”他一脸憧憬。“不好玩”小剑刚回答完就觉得这样有敷衍的成分在里面,又解释道“就和年画里的湖边别墅差不多,看起来有山有水美地很,其实一到晚上蚊虫乱飞、蛇蛭乱窜的,都出不了门。”“呵呵”小三笑了“那和养猪也差不多啊,看人家卖猪时赚钱,真养了才知道累的。”“嗯,差不多”小剑丢下杂志,手往门外一指“那一排都是你的?”“不是的,我只盖了三间,另外几间是老队长严二照家的,不能乱盖,有规划的,所以连在一起。”小三解释道。“这样也好,全集中在一起,便于管理,妈妈也说要把猪圈迁过来。”小剑说着又想了马成。若是当初猪圈全集中在一起的话,那马成都该有孩子了。见小剑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小三知道他想起了马成,就换了个话题“阿利是在山东当兵吧?”“是啊,好像是在泰山边上,也快一年了”小剑的语气重又轻松起来。“西杏好像也不错,在酒店做部门经理了”小三回忆起儿时的伙伴来。“是啊,你们都赚钱了,我还在花钱的时候呢。”小剑感慨道。“你以后赚钱的时间多了,而且一赚就是赚大钱,还记得你小学时就卖胸罩不?”小三调慨小剑。“卖胸罩?哈哈,那主要是阿利的功劳,我就在后面跟他混。”聊起小时的趣事,小剑忍不住笑了“不知现在小孩有没有卖安全套的。”“他们哪有你的生意头脑啊。”“哈哈”“哈哈。”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半个下午,但都在自觉地避讳一个字眼——张花花。
每个孩子都有上学的权利,基本上也没有孩子喜欢上学。既然你不愿意享受权利,那就提早履行义务,去劳作吧。这是大多数家境一般的孩子的成长过程。做为父母,知道再穷不能穷教育,可给你教育,你不愿接受,那再苦就只能苦孩子了。孩子在尚不清晰权利和义务的分别时,就被强制由权利转入义务的行列。而恰恰孩子最大的权利——玩,却被政府和父母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当你只有三岁的时候,父母已每天耳提面命,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写作业就去给我喂猪。花花、小三、西杏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不留神就丢失了权利履行了义务。
张花花和小三结伴去了广东东莞。他们登上开往广东的火车,车票则只买到徐州。剩下的两天一夜,花花和小三大部分时间躺在火车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