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心中窃喜。爱情是要循序渐进的。急躁鲁莽的爱情,再真实也会感觉虚假;舒缓浪漫的爱情,再虚假也会让人宁愿真实。霍姝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耀眼的未知光明逼迫得她紧闭双眼。一股股奇怪的感觉前赴后继奔涌而出,让她身轻如燕。我要飞上天堂了,我要堕入地狱了,生死交织的念头在思维的空白里回旋,虽然柔弱却因为唯一而显得坚强。
传来的掌控前生今生的感觉,让她丧失了细节的感悟,迷失了具体的存在。她只有一个念头,来吧,来吧,让我抓住天边,让我抓住海角。可她什么也抓不住,就在飞旋的感觉如此里享受。
霍姝的泪水哗地涌了出来,长流不歇,是因为难以忍爱的疼痛?是因为巨大无比的耻辱?还是爱情骤至的甜蜜?霍姝不能确定这些,只是流泪。也许内心深处,她感受最深的则是恐惧,因为无法把握未来的恐惧。
当蝉声像一把锈了的镰刀,将宁静割得血肉模糊时,小剑知道中午到了。父母还没有回来,若是平时,他早就一溜烟地跑到奶奶家去了。今天多了个不速之客,小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她走。霍姝收拾妥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暗自垂泪。自己不是女孩子了,是一个坏孩子了,她怨恨自己禁不起那个小坏蛋的诱惑。这是清醒之后她的第一个感觉。尤其是当李小剑将沾染了几丝红色血迹的卫生纸递到她的面前时,她更加愤恨自己。她不恨李小剑,只恨自己。小剑讨了个没趣,坐在床沿看着她。霍姝默默地穿好衣裤,走出小剑的卧室,腿一瘸一拐。小剑跟了上来扶住她问,你要回家吗?霍姝没有回答,折向旁边的客厅。
霍姝最终还是回去了。当小剑把煮好的方便面端过来时,她心中突然有了感动。这也许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除了他,我还能托付给谁呢?心情舒畅了一些,她就想到了回去。她住在亲戚家,不回去吃饭,他们会着急。小剑骑车送她去亲戚家。在她亲戚家的门口,霍姝又一次对小剑说“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好吗?”脸上满是乞求。小剑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点着头。她下车走了几步,又转身走了回来,轻声问李小剑“你真地喜欢我吗?”李小剑犹豫了,不过也就一秒钟。他很不喜欢霍姝,但他想到了高中最后一年会有女孩子相陪,而且她还害怕这事被宣扬。潘多拉的盒子一打开,就很难再关上了。李小剑深知这点。不能避免,那就合理解决吧。他回答“我喜欢。非常喜欢。”不容置疑地郑重其事。霍姝浅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屋。
两天后西杏终于和男朋友从花果山回来了。李小剑听说后耐着性子算好午睡时间结束了,他就急乎乎地跑来找她了。李小剑着实不明白,一堆破石烂山怎么能让他们留连那么久。小剑走到堂屋,见金牙大嫂刚起来正在收拾房间,八仙桌上杯盘狼藉。中午专注和儿子陪着未来的女婿多喝了几杯,正睡得昏天暗地。金牙大嫂说西杏在房内照顾她对像,都喝到桌底下去了。小剑一听说西杏在照顾对像,心里的醋意像从未运动过的人第一次跑了马拉松,酸得他浑身麻疼。他有心去看看西杏,又讨厌见到她的男朋友,不去看的话,又来了,会让大嫂瞧出些端倪。他站在那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金牙大嫂把碗碟高高摞了起来,见小剑还站在那,就说“想帮我洗碗?”小剑立即回答“行啊,等我看会西杏的对象。”“他估计要到晚上才能醒了。”小剑不理大嫂的问话,出了堂屋过了一间过道直到西屋停下。他敲了敲门,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门开了,披散着长发的西杏一见是小剑,脸上有点不自然,但她仍是客气地让小剑进屋,门哐一声自动锁上了。小剑问“你老公呢?”西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下,然后又指了指里间。这本来是一间大屋子,被前后分为两间,外间放张桌子,本来有些杂物,西杏回来后清理干净,做出个小会客室,内里是间卧室,门上挂着布帘。西杏让小剑坐下,她走进卧室要给小剑倒些水。小剑看着穿着一身蓝色睡衣的西杏,感到了悲哀的生疏,哪个时候来玩,她也没说要倒水给他喝啊。鬼始神差地,小剑跟着西杏进了卧室,他想看看是哪个畜生抢了他的梅竹童年。床头小灯照射着一具瘦弱的身躯,像个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面朝前壁连呼噜都不会打,轻轻地呼吸着气。一只小电风扇嗡嗡地响着,让人分不清哪个是扇叶转动,哪个是沉睡呼吸。西杏提着水壶示意小剑出去。小剑硬着脖子不动,他伸手想拉开蚊帐将婴儿翻个身。
西杏见小剑犯了傻,忙放下水壶,用力往外推小剑。小剑西杏着急的样子,知道她怕吵了男朋友的睡眠,嫉妒就把他烧成了火球。他一把抱住西杏。西杏摇着脑袋拒绝,长发左右飘浮起来。小剑松开西杏的身体,抱住了她的头。好久,小剑放开西杏,怔怔地看着她。昏暗小灯映照下,西杏看见小剑的眼里竟然闪着晶莹。西杏心痛起来。她费力地抚摸着小剑的脑袋,轻轻地说“小剑,我也要嫁人的。”少年心事两相知。小剑听了,紧抿着嘴巴极力制止它向两边扯动,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正当泪水摇摇欲坠之时,他把西杏往怀里猛然一拉,趴上了她的肩头。西杏无计可施,也不敢多说话,只得轻轻拍着小剑的后背。拍着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