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衣,下面一条蓝绿方格裙子,脚上一双运动鞋,长及肩头的直发随意用发绳挽在脑后,篷松的斜刘海半遮半掩着光洁的额头,活力着纯真,洋溢着青春。两位俊男美女一车相骑,不在乎别人的闲散目光,中考了,谁还有心思搬弄是非啊。
刘禾禾带着小剑进入卧室,她掀开披散下来的床单,从床底拉出一只小木箱子。初三了,刘禾禾中午不回家吃饭,她的父母也在机关食堂将就一下。箱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挺多,刘禾禾一件件往外掏,小剑闲来无事四处瞅了起来。没来刘禾禾家之前,小剑七思八想凌仙会留下什么东西,日记里记着什么,于是每天无精打采的。进入刘禾禾卧室之后,他的心情反而平静坦然了许多。人都没了,东西又有什么用呢?逝者已矣,生者犹存,重生轻死,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活着更好吗?留下东西只会徒增伤悲而已。刘禾禾的卧室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宽大舒适的床铺两边,黄亮的细高书柜比以往更光洁,向阳墙上的那副狗,他已认识了一年。这个他曾频繁出入的地方,熟悉又陌生,温馨又平常。唯一变化的就是摆在客厅的蓝晶石簇摆到了禾禾卧室的书桌上,在窗帘过滤后的阳光照射下,蓝净澄明。
“找到了。”刘禾禾举着一本棕褐叶的日记本,封面上是印像派的画作《林荫小道》。小剑伸手接了过来,随意翻了几下,抬头问“就这个吗?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东西吗?”
“别的?”刘禾禾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再找找”说着她又翻箱倒柜起来。李小剑坐在床铺边沿,重新翻起日记。
第一页:1994年5月4日,星期三,今天,剑回来了,我很高兴,高兴到用我少女时期的所有尊严来表达,我冲过去抱住他,本想给他一张笑脸,却不料泪流满面……
小剑的脑海里回忆起初回学校的前景,凌仙搂着她的脖子痛快地哭。他叹了一口气,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又往后面翻了几页,都是有关他们感情的记录。小剑的心沉重了,他重重地合上日记。如果没有完美的结局,回忆只是痛苦的折磨。记住永远幸福不过忘记。
“李小剑”刘禾禾的声音里满是责备“你怎么可以没事人一样坐在这?”说着,她走到小剑的面前。小剑无话可说,他低头头看着刘禾禾裙子上的蓝绿方格。在这个时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痛哭一场,以悲伤记念曾经的爱人。可是他不想哭。他不再翻看日记,就是因为不想哭,不想在另一个人面前哭泣自己的心爱女孩。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泪水也只为对方而流。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却无法向刘禾禾言明。他不想让自己变得虚伪,照着或是电影里的情节,拿着已逝爱情的日记呜呜哭个不停,哭到深处还会捶胸顿足,恨不能撞墙跳楼,追随爱人而去。他想活得真实,不是不会哭,而是不想哭,会哭但是不想哭就要极力避免伤心的事,多回忆温馨的过去,多想想美好的未来。回忆应该和想像一样,都是美好的。
“李小剑”刘禾禾的声音提地很高,怒言而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女孩子都为你死了,你却一点也不伤心,连痛苦的表情都不曾有。你是男人吗?”
凌仙,我的爱人,你是为我而死吗?是的。你是为我而死,尽管是间接的。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没有死缠烂打着你,没有用离家出走逼迫过你,你还应该是那位快乐地让别人气愤,美丽地让别人嫉妒的女孩,而不是如今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冰冷墓地里,留下同样孤苦伶仃的父母还有爱你怜你的朋友。凌仙,对不起!
小剑的眼泪盈盈烁烁,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可是,凌仙,我不想在别人面前哭泣,博取她们可怜的同情。爱情是伟大的,它不需要别人的怜悯。爱情是真诚的,它不需要那么做作。凌仙,我不要虚伪,我要真实。爱情博大,真实让人轻松,我要活在你对我博大的爱意之中。真实让人轻松,轻松则可以全力以赴。我无法挽回你的生命,只能用拼命努力让你不枉爱我这个人。留恋、回忆、忧伤,那都是假的,唯有男人巨大的成就,才是对女孩爱情的回报。没有女孩喜欢懦夫,喜欢失败者。爱情不分卑微,人却有卑微。再卑微的人也渴望伟大的爱情。而伟大总是和执著、拼搏联系在一起的。不管成功与否,它一定要坚强、坚持、坚信。而有了这些,离成功还会远吗?凌仙,对得起你的,只有我非凡的成功。
小剑的神色恢复如常,他勾着脑袋看向自己的脚面。禾禾,你骂吧,男人的定义你不懂,别人的爱情你更不明白。
“李小剑!”刘禾禾双手抓住他的肩头拼命晃动几下。李小剑默默地忍受这近乎屈辱的动作。待刘禾禾晃累了,小剑偷偷抬头。刘禾禾的额头上有一层晶莹的汗珠,可神情却不是和动作相匹配的义愤填膺,甚或有一丝得意的微笑。
禾禾?
她这段时间的举动在小剑的脑海里无比清晰地回放起来。首轮选拔考试后的痛哭流涕,随后上课时的憔悴面容,不早不晚第二次中考前提到高凌仙,说是有日记本和别的东西,最后只找到了本日记,还和多年积累的杂物堆积在一起,以及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