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更何况这冲动后来的一半,还是苦于没有台阶就坡下驴,只能被动地前进。平淡生活,才是人生的真实内容,更何况家里的暖床热饭,正苦苦巴望着自己。可平淡有平淡的代价,有平淡的妥协。
经过这一夜又大半天的相处,小剑明白以后对她只能敬而远之了。花花给了自己第一次,却没有因俗守旧地对自己嫁鸡随鸡地三从四德。反而从以前低眉顺眼的温柔,变成了动辄大呼小叫地折腾。她天不怕,地不怕,死亡在她眼里,还不如拉肚来地痛苦。所以短短的一天时间内,花花稍有不如意,就跳河撞地地发泄。如果她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难辞其绺啊。终于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小剑,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只能委曲求全。闹吧,闹吧,你总有回家的那一天,回了家你我就是路人。我也好求个心安。
但是花花不同意回家。她把小剑折腾够了,恐吓完了,命令他继续往北走。小剑问,“可以不回家,但是以后靠什么活下去呢?”花花听了双眼往上一翻,喝斥道,“搞女人时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搞?”听着花花粗野的话,小剑羞得脸通红,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花花见小剑闷头推车不答理自己更是怒火中烧,“堂堂一个大男人连个老婆都不知怎么养,还活着什么劲。”以前多么温柔体贴乖巧的人,只不过由女孩成了女人,前后也只是一昼夜的分别就变成了这样喋喋不休令人生厌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泼妇。开店容易守店难,小剑脑海里没头没脑浮现了王本叔叔的话。他真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做他老婆了。可再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小剑觉得沉默是金还是蛮有市场的。
午后的太阳拉长了小剑的身影,他头晕眼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傻乎乎地向前推车。坚持,坚持,我累,你也累,你饿,你也饿,看谁最后妥协。花花坐在车后,也耷拉着个脑袋,一言不发。是的,你推车累,我坐车也不轻松,你饿,我也腹中空空。花花后悔起刚才的蛮横无理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一切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还是自己一直委屈,小心讨好着小剑,心有不满,积累了这么多年,一旦找到机会,有了豁出去地魄力,就不计后果地痛快怒骂起来?妄图弥补自己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可小剑不是一直对自己很好嘛?难道自己太自卑,过于敏感?过分自负的人都是严重自卑的人。花花的泪水流了出来,先是默默地顺着脸颊下流,流过鼻翼,流过嘴唇,流过下巴,滴落在衣服上、土地上。花花抬眼看着小剑的背影,本来就单薄的身体还在拼命向外流失着汗水精魄,让他更是可怜见地纤弱,一向坚定无所畏惧的步伐也艰难地向前迈动。
“小剑”路过一处村庄时,花花轻轻叫了一声。村里村外好像没有人,大家不知道是忙于春种还是在各自舒适的屋里休息,整个村庄只有杨柳挥缓着手臂,发出细微的希琐声。
“嗯。”小剑不愿答应,可又不敢不答应,他哼了一声算答复了,继续费力地向前推着车。他半个身子趴在车龙头把上,整个重心都靠着山地车来支撑。
“我来推吧?”花花梨花带雨地请求。
“嗯?”小剑一个激零。他不敢奢望花花能替自己分忧,只求她不要再有稀奇古怪的招数。
花花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抢过自行车,倔强地向前推去。小剑在后面“哎、哎”地伸着手,不知她又想干什么。花花推着车不理小剑,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一步晃一下,她的腿还微微地有点瘸。小剑看了,不知哪来的一股凉气冰冻了自己的后背,如果她再怪罪自己一个大男人不懂得照顾女孩子呢?小剑不暇多想,忙冲上去夺起了自行车“我来,我来。”花花死命抓着车把不松手,两个筋疲力尽的人较上了劲。最后,花花大喊一声“小剑”刚干涸的泪水又汩汩地流了下来。小剑停了手,他呆呆地看着花花,清爽的发型早自然卷成了鸟巢,枯枝乱叶夹乱着,映衬地他一双眼睛都有了倦怠。
“我来推吧,小剑。”花花的温柔传来了天簌的声音,小剑纷杂的心情感受到了一丝清凉和顺软。这美好的时刻,哪怕转眼即逝,又有何憾呢?小剑站在那,露出了久违的一丝笑容,枯树逢春式的喜悦。
花花往前推了十几米,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她转过脸来,看见小剑远远地站在那,露着孩子式的笑容,心里一酸,这大半天的任意胡闹,不知给他的心灵造出了多少灰暗。她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轻轻地,柔柔地唤道“走啊,小剑?”
“哦!”小剑像神游太虚圣境刚被拉了回来,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大着胆子问花花“我们,还走吗?”花花听了往两边看去,他们已快步走出村庄,左面是最后一排,白灰色的泥墙上覆盖着黑褐色的稻草。
花花闭上了眼睛,一颗硕大的泪珠流了出来。小剑看得真切,内心里又恐慌起来。“我们回家吧。”花花睁开眼睛,看着小剑说。
回家,回家,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呢?小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得分明,但他显然不愿多事地再去询问,他很怕很怕花花再改变主意。小剑几个跨步跑上前,他要推着自行车,在花花后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