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花花开口了“小三,走吗?”“他不走。我要回去了。”小剑心想你不想去还问问别人去不去,真是多此一举,他转身走了。没走两步,花花在背后说“我陪你走。”
小剑的困意完全消失了。花花啊,你怎么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呢?可话是自己说的,主意是自己拿的,既然人家说陪伴自己走,那自己也不好临阵退缩。小剑懊恼地和花花商量好出走的细节,就回家了。这一晚,小剑出奇地清醒,他费了一夜的工夫终于让自己离家出走的雄心壮志重新回归。
刘禾禾和李小剑早上过了一招后,发觉彼此旗鼓相当,两人就一天相安无事。和平,是要实力的。
光阴似箭,这一天,过得真是快,小剑还没有进入状态,就到了约定好的出走时间。小剑终于感受到了决心好下,行动艰难的正确性了。
在花花的催促下,小剑骑上妈妈新给买的山地自行车,载着她沿西双湖的河堤往北行去。
虽是傍晚,日头却还高高挂在西天。波平如镜的西双湖上几只鱼鹰盘旋着,如少年嘴角的绒毛感受到了春风的轻拂,在宁静中有着轻盈;绿树掩映的湖中小岛,露出青灰色的亭台一角,如月色荷塘旁的出浴少女,在美丽中跳跃着灵性;再远处,西堤隐约的河柳陶醉在袅袅的炊烟中,柔和出天地一线间情感的悸动与羞涩。
花花扎着篷松的马尾辫,上身穿一件粉色的长袖套衫,装饰用的帽子散在背上随着身体的转动左右摇摆,下身一条白色的休闲包裹着蓬勃火样的青春,勾勒出她的曲线分明。她侧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双手揽着小剑的腰,头微枕着他的后背。花花俨然一个将要成熟的少女,本来稍鲜干枯的皮肤,如今春水过苔一样的嫩滑清新起来。
小剑也有了英俊的雏形,浓密的黑发帅帅地分成了三七偏的富城头,层深岫起的眉毛彰显着咄咄的俊气,棱角分明的脸型让任何一个坏坏的男生都有了艳羡。只是他顾此失彼,全无统筹概念。他不似花花那样,连离家出走都要尽力打扮地花枝招展。小剑的上衣倒还干净,黑色的看起来挺新,牛仔裤却数月没换,蓝青交加着看不出原色,在膝盖上破损的地方,又别出心裁地用膏药从里往外粘贴着,说不出的别扭。花花的双肩背包挂在车把上,让自行车偏移了重心,小剑边骑边吃力地掌握着方向。小剑没有带书包,家都不要了,还带什么书包。花花带着书包,却没骑自行车,走到哪都要依靠,知识就是力量,而她那辆破车显然就是个累赘。
自行车一直往北,一直往北,离了西双湖,过了望西村,又出了丑山镇。两个小时后,太阳还剩半个脑袋时,小剑和花花来到了一片更大的水域面前——石梁河水库,又名海陵湖。水库在晶都石梁镇北侧,地处山东省临沭县与江苏省晶都县、赣榆县交界处,占地面积有80多平方公里,库容5.31亿立方米,是省内最大的人工水库,始建于1958年大跃进时期,剑之晶村有好多人参于水库的创建,那是人们肩挑车推开凿出来的。
望着眼前无边的霞光,小剑车子一停,一歪身躺到了地上。他太累了,五十多里路,虽然和花花交换而骑,他仍是累不可扼。躺在地上,他像阳光炙烤下的棒冰一样,一会就全身是水。花花一时不防,也摔倒在地,但她飞快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今晚先到这吧,明天再走。”花花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剑,很是善解人意。
“嗯。”小剑瘫软在地,发音器官政令不通。他的嗓子回答了,嘴巴却没有反应。
花花提过自己的书包打开,取出一条薄毯铺在地上,然后拿出些馒头、炒排,还有一小罐自己腌制的咸菜。小剑饿得厉害,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挣扎着爬了过来,“你,还准备了这些啊。”
花花看了眼小剑笑了。小剑背对着湖水而坐,太阳下山了,身边有了黑糊的夜色,水上却还镜子似的,白晃晃的一片,反衬着小剑萎靡的身影。小剑接过花花递过来的炒牌,张嘴猛地咬下一大块。这种和烧饼有些类似只是大得多的面食,小剑早就吃得腻歪了,但现在胃早就被饿得失去了分辨能力。
小剑没想到花花的果敢坚决超乎想像,说出去的话和嫁出去的女儿一样,有去无回。昨晚他把出走计划尽可能地详细完备后,信誓旦旦地说不混个人模狗样绝不回来。花花受到感染,很动情地补了一句,哪怕饿死也要迎风立,绝不为饱肚弯腰行。小剑的计划详细完备,只是花了点时间把目标、人员、手段等重复叙述几遍而已。出走目标很远大:向北;搭乘工具很先进:山地车;结伴人员很完善:男女都有;征途信心很十足:食物都不用费心准备;时间很灵活:小剑说少则一年,多则三载,如果花花累了可中途回来,而自己仍将一往之前。内心里小剑也准备了若花花极力邀请,盛情难却之下,他会陪着花花回家的。
吃完两块炒排、两只馒头,小剑一个劲地打饱嗝,都快喘不过气。花花见了哈哈大笑,忙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小剑伸手接过来,趁着打嗝间隙迅速地灌了几口水,气息才逐渐平复。小剑又伸手拿过一只馒头,掰下一半,就着咸菜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