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不及掩耳地掩拍过来。世初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后飞出去,直直撞在驾驶室的铁门边,又扑倒向前。那鱼须不再像先前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而是矢志不移地卯上了王世初。它一击得手后,紧跟着又拍了过来。王世初深身疼痛难忍,嘴角汩汩地往外流着血,他奋力地爬了起来,鱼须又迎面而来,这下避无可避。我要死了,他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嘭”地一声,鱼须又重重地击中,却不觉疼痛,世初睁开眼睛,爷爷扭曲的脸呈现在面前。电光火石间,王国军跳过来挡在了鱼须和孙子之间。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那么开山裂碑地一击,竟然只让他晃动了半个脚步。
“快,跑,快,跑”饶是王国军再厉害,承受了一击后,嘴里也吐着血沫,他用尽全身力气却也只能小声地说“快,跑,快,跑。”
“爷爷,爷爷”世初一把抱住爷爷,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快,跑,快,跑”王国军掰开孙子的两只手,一用力把他推向驾驶室,自己也跟着趴倒在地。
鱼须又忽啸着扫了过来,王国军听到风声,忙爬起,向前小跑一步,挡在孙子前面。“嘭”地一声,爷孙两人双双倒在地上。王国军大口地吐着血,“快,跑”他已说不清话语,趴在地上,双手把孙子往驾驶室门里猛推。
鱼须像长了眼睛一样,拉足了距离,又忽忽地拍向王世初。王国军大叫一声:“世初,好好照顾奶奶。”就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抓住驾驶室门框,严严实实地躺在门口。那鱼须“嘭”地一声打在王国军的身背。王国军从喉咙深出闷哼一声,双眼猛然瞪圆。鱼须又后撤,抡圆,“嘭”地再一声后,王国军纹丝不动,可是再也出不了声。
“叔叔”王本从底舱里拖出一把电锯,看见王国军仿佛不知疼痛一样,岿然屹立在驾驶室门口,任凭鱼须一下接一下地拍打,他的眼泪刹那间就飞溅而出。“我锯死你”王本拉响电锯,像举把大刀一样,跑前几步用力地往鱼须上一砍。刚还凶神恶煞挥舞地鱼须,在一片血花飞舞中跌落了母体,滑向了船边。
这时,李朝正也游回了鱼边,他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握成拳死命地一捣,猛插入鱼眼。小剑觉得有人托浮住了自己,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昏了过去。王本也拔出鱼叉,又奋力往鱼身上扎去。
鲇鱼受此数重猛击,在水里快速抖动几下,然后猛地下沉,掀起的浪头差点搅翻了船。前后猛烈晃动几下后,船身渐渐稳了下来,水面上只留下几个椭圆形的血色大旋。
“专注,王本”朝正喊了好几声没人应,就抱着小剑和张欢抓着边锚慢慢爬了上来。船头专注仍在祈求晶神,船尾王本从后面抱着王国军,嘴里机械地叫着“叔叔、叔叔”。朝正把儿子举起来晃动几下,小剑吐了几口水,嗯了一声醒过来,又沉沉睡去。朝正把他放在甲板上。
朝正上前劝导了好久,王本才松开叔叔。
朝正看了看王国军血肉模糊的后背,双手环绕着他,用力一抱。王国军双手紧抓驾驶舱门框,纹丝不动。朝正从边上钻进驾驶室转过身,他看见王国军双眼暴突,嘴唇微张,牙关紧咬,头上的青筋在血糊糊中根根外露。李朝正叹了一口气,往边上一看,世初躺在边上晕迷不醒。他弯腰把他抱了出来。朝正放下世初,叫上张欢,两人一个从外拉,一个从里推,一合力,王国军抓着铁门框躺了下去。站着什么样,躺下去还是什么样。从背后翻出来的张欢,见到王国军狰狞的面貌,刚小了点的恐惧之感又无边大了起来,吓得啊啊叫着连连往后缩。
李朝正四处望了一下。在风推波涌之中,船不知不觉到了靠东岸老石英塘的上方。老石英塘,开掘石英后留下的大水塘,是此地未成水库之前的叫法,它的成形年代谁也说不上来,总是爷爷的爷爷含糊着,它的深度也是众口不一,有人说十几米深,有人说几十米深,更有人说上百米深,具体有多深,谁也没有认真测量过。
(十七)
王国军的葬礼,备极哀荣。全市到处传诵着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如何为了保护群众,保护下一代而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感人事迹。
公祭大会时,晶都各级党政机关基本都派出了自己的悼念代表。各界人士、各方团体轮番叩拜,所送的花圈灵幡在临时搭建的会堂外面绵延数里。主席台两边所挂挽联上联是:“一尘不染,视名利安危淡似西双湖水”,下联是:“两袖清风,置人民利益重如花果山石”。
“青山处处埋忠骨,一腔热血为人民。”治丧委员会主任刘北斗镇长热泪盈眶地评价自己的亲戚,“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国军是我孩子的大舅,但他更是我的战友,我的同志。国军,他,他,他”刘北斗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平息情绪“王国军同志用生命书写了共产党人立党为公、心系人民的新篇章,用行动为我们新时期的党员领导干部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我们要向王国军同志学习,继承他的遗志,为百姓富裕、人民幸福而奋斗终生。”
民兵营长王七弟做为王国军曾经的下属及同志,哽咽欲倒地报导了王国军的生平,最后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