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孙月青突然站了起来。她款步上前,对着老祖宗福了福,而后对着李夫人恭敬说道:“婆婆,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夫人有点诧异,随即便点头说道:“月青讲吧。”
孙月青微微欠身,温婉如水的面容沉静,莫名给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她指着穆婉瑶手中的帕子,缓缓说道:“当日画荷花图我们几人都在场,的确,流云妹妹画的那副画儿有一支莲花与帕子上的白莲一模一样。看起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又说:“但是,会画画的人都知道,作画本是随心而动,每次作画都会有所不同。那么,为什么这帕子上的莲花会刚好与那日的一模一样呢?”
“而且,按照当日流云妹妹所表现出来的画工看来,可见流云妹妹的画画功力深厚,所花费的时日并非一朝一夕。那么,如此有才的女子,若是是要送帕子给自己喜爱之人,为何要这用临时所做的画打底刺绣呢。”
“另外,我也仔细看了这帕子上的图案,这祥云清淡缥缈,画工略有些虚浮;而这莲花的画法则稳重老练,若仔细看来,便让有人一种极为不搭的感觉。”
她上前示意穆婉瑶把帕子给她,引来穆婉瑶怒目而视。二人四目相交,沉默了半响。最终,穆婉瑶还是皱着眉头把帕子交了出来。
孙月青接过帕子额首,随即转手便把帕子交给了李夫人,说道:“婆婆,您也看看,觉得月青说的对与不对。”
李夫人闻言接过帕子细看了一会,一旁的霍俭玉也凑上前去。
李夫人还未说话,霍俭玉倒是疑惑的瞪着杏眼说道:“被月青嫂嫂一说,我也觉得这祥云与这莲花很不搭啊,祥云的画工看起来没有莲花的好,而莲花的绣工又不如这祥云。这么看起来,这莲花就像是后来才绣上去的一样。”
她一脸天真的对着穆婉瑶说:“阿婉嫂嫂,你定是搞错了,这帕子恐怕真不是完全出自流云嫂嫂之手。”
穆婉瑶闻言只轻哼了一下,她正了正衣衫,扶了扶歪掉的八宝步摇,懒懒说道:“即使这帕子不是古流云绣的,那又如何?我只听说流云妹妹与七弟的夫妻感情并不和睦,新婚燕尔的,三个多月来,七弟在清伊居安歇的时日恐怕都没超过三次吧。”
她侧过头深深的剐了一眼沐歌,说道:“少年人爱俏,我恐怕流云妹妹见到七弟铁面想是怕的厉害,又见到八弟俊朗潇洒,一时之间把持不住恐怕是有的吧。”
李夫人听到这话说的越来越不像样了,不由的怒喝道:“阿婉,你在胡说些什么?!”
“大太太,我这是实话实说!”穆婉瑶厉声反驳道:“我操持将军府的事务,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可惜这样还是碍了流云妹妹的眼,她自己做的丑事,还要拉上我,偏偏说将帕子送给了我,混淆视听,陷害于我!我怕我不争,古流云怕是不会放过我了。”
沐歌多时未曾出声,听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先对着孙月青福了福,说道:“多谢月青嫂嫂慧眼,一眼便看出这帕子上的白莲并不是出自流云之手,流云在此谢过了。”
而后,她又不徐不缓的对着众人说道:“阿婉嫂嫂说我与将军夫妻不睦,是因为怕了将军铁面吓人,才会心悦八弟?嗯?”
见到穆婉瑶一脸不屑回答的样子,沐歌又说:“阿婉嫂嫂却不知,流云早知道将军保家卫国、舍生忘死,才会让自己的脸颊受伤。即使将军并未完美无瑕,但是他的伤疤并无损将军在流云心中的地位。在流云心中,如此英武男子,便是流云的天,流云的神,叫流云如何不爱。”
“而嫂嫂又说,将军三个多月在清伊居安歇的日子不超过三天。流云听到此话,心中着实委屈。这三个月来,流云遇到了两次刺杀,又身体不济,病重了一次。将军也曾在我的床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如此情深义重,让流云深受感动。”
“但是,将军乃国家栋梁,身系万千百姓的安危,如何能只为我一人奔忙,所以我才劝着将军早早回自己院中安歇。”
她转过头去对着穆婉瑶,神色内敛诚恳:“阿婉嫂嫂,流云愚笨,实在是有一事不明,还需请教嫂嫂。”
穆婉瑶与她四目相接,默不作声,眼中只恨的血红。
沐歌盯着她微微上扬的凤眼,静静说道:“我与将军房中事,嫂嫂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你还时刻关注着各房夫妻间的事情了?”
大厅内极为安静,此话一出,掷地有声,众人脸色俱变,看着穆婉瑶的眼光却是不同了。
穆婉瑶此时也是脸色大变,她的凤眼略带忐忑的滑过众人的脸色,眉头倏然的跳了一下。
“噗……”突然,穆婉瑶又轻笑了一声,笑容绽放的好似最开到茶蘼的鲜花,她语气古怪的说道:“喔唷,流云妹妹原来如此深爱七弟,那我怎么听说妹妹洞房花烛夜都用暖情酒。试问一个与自己丈夫初夜都需要用春/药的女子,对自己的丈夫能有多爱!”
她用手指戳着蓝嬷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