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以为会是什么珍馐佳肴,或是猎奇的菜式,端上来一看,却是泛着暖意的地道淮扬菜。cad3();
头一个上来的清炖蟹粉狮子头,盛在一个青花瓷的大汤碗里,菜心碧绿,兜着白净的狮子头,上头能看到蟹粉分明,一筷子下去肉圆肥而不腻,入口品出肉香和蟹肉鲜甜。
文思豆腐则尽显厨师的刀工,把豆腐切出丝来,在汤羹里懒洋洋地漾开,合着香菇丝、笋丝、鸡丝、火腿丝一起,散发出含蓄的香气。
这才上了两个菜,冉冉吃得已经很满意,有种回家的感觉,没有面对新奇事物时的惶惶,只有松懈。
李沛然本想请冉冉看场电影,但她推说看完回去有点太晚,想回家。李沛然便依着她送她回家,总算也知道住址,没有上午时那样戒备。
汽车停在单元门口,冉冉顿了顿,“谢谢你。”就要开门下去。
“等一下,有样东西给你。”
李沛然伸长手臂从后车座上取东西,胸膛一下子贴上了冉冉,她涨红了脸往车门边缩了下。他觉察到,轻笑一声,从容地取过物件,放在冉冉膝盖上。
冉冉低头,是个购物袋,大大的logo在上面。
“你那条围巾被保洁员弄脏了,我去德基买了条新的补给你。”他停了下,“今年流行中灰,我想着也衬你的肤色。”
既是这样说,冉冉就收了下来,其实心里还惦记旧的那条。
那条围巾是大二圣诞之前和郑其雍去德基楼上看电影时看到的,在橱窗里,冉冉多看了几眼,觉得毛毛的羊绒看起来手感很好。其雍说要买,被冉冉严词拒绝了,知道价格不菲,不想让他如此破费。后来其雍去了美国,第一个圣诞寄回来一条,说很想看冉冉戴上时开心的神色,外面买只有德基一半不到的价格,冉冉不可以再拒绝。
看到那条围巾,就想到当时自己小小的眼神都落了其雍的眼,冉冉觉得这辈子大概不可能再遇到这样用心的人了,恰巧自己也对他同样地用心。
冉冉拎着购物袋,回到家里,拿出那条围巾,同样柔软的羊绒,对着镜子试了试,果然更显得皮肤白,而且好像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搭。她在开了一盏台灯的房间里站了许久,衣橱门内侧的镜子里,自己戴着这条中灰的围巾,完全展开,如同一个斗篷,像要吞噬了她。仍旧喜欢旧的,因为那是其雍送的。
谷裕九点来钟才回的家,看起来心事重重,比去的时候心思更重,却又不愿和冉冉多言,只说周鼎态度还算可以,下周陪她去医院,冉冉就不用去了。
冉冉没有问他要怎么补偿她,感觉又侮辱了她,怎样补偿都是不够的,这伤害太大。但奇怪的是,她角儿谷裕已经不生气了,周鼎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
让冉冉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两个礼拜之后,谷裕居然铁了心要跟了他。
周鼎大概去谷裕那儿存了大笔的存款,多得让行长都送他出门,谷裕一下子升了职,而且凭着不知哪儿开来的手术病假条,当然是别的病,断不是人流,拿到一个月的病假。
冉冉敏感地觉得,自己去上班的时候,家里有人来过,可谷裕一副不说的样子,冉冉不想问,不然像在质问她。
她在家休养得很好,给冉冉备下的饭菜也很精致,冉冉问过是她自己做的吗?她笑着摇头,却不解释,冉冉心里疑问丛丛。
在家歇了两周,谷裕面色红润。终于,临近圣诞的时候,冉冉踏着圣诞歌打开门时,看到客厅里全是纸箱子,谷裕坐在沙发上看着周鼎在帮她打包东西。
“裕裕?”租金是年付的,早就付到明年七月初,怎么这会儿她要搬家了呢?
“周鼎给我找了个房子。”谷裕很镇定地说。
冉冉又看着周鼎,他抬头,有所保留地说,“鼓楼那边的领骏国际,主要是离她上班的地方近。”站起身,“我明天再来吧,上午打包好,下午就能搬。”说着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和冉冉点点头走出去,不一会儿听到汽车发动开远的声响。
冉冉急急忙忙坐到谷裕边上,“什么意思?”
“他送了我套房子。”谷裕淡淡地说。
冉冉抽了口凉气,领骏国际,一套房子不是个小数目,这不仅仅是补那个晚上、那个化成血水的孩子,还是买她往后的青春,“你想想好。”
“我已经想好了。”谷裕话语里有说不出来的尖锐,顶得冉冉无法言语的难受,“我得工作多少年才能有这房子?”
堵得冉冉说不出话来,“可是……”
“我大学的四年和夏巍在一起,我那么喜欢他,处处想着他,你看我得到了什么?我和周鼎……”她笑着耸肩,言语里满是无奈与不屑。
说到夏巍,冉冉更是无法反驳,“可是他结婚了……”
“我也没想和他结婚,不结婚才好呢,结婚了还有婆婆要伺候。”她愤愤的。冉冉犹记得她去夏巍家,夏巍妈妈板着脸将她拒之门外的光景,想起来就觉得心上一阵刺痛。
“你不能因为夏巍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