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倾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墨伶平淡无波的声音:“闭嘴,否则扔你下去。”
名扬江湖的冯少庄主泪流满面,看了看小女孩腾空跳来跳去疾速的样子,他悲愤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算了,大丈夫能伸能屈,起码他还没到需要学司马迁自宫的地步。
自那天以后,素鸢竟然真的就在临花阁乖乖地思过,尹子玉不由深思:自己那天是不是太凶了,所以吓到她了?可是不一会儿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和她爹一样狡猾奸诈的女人,怎么可能什么会被吓到,指不定又在干什么了呢,于是伟大的玉王殿下决定悄悄溜过去瞅瞅。
临花阁宁静安谧,三楼的窗户大开着,素鸢垂着脑袋趴在窗户上,寒露端了一碗燕窝进来:“小姐,你就别愁了,三天时间很快的。”
素鸢抬起一只手无力地挥了挥:“你是不会懂的。”然后不由仰天长叹:“问吾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啊!”
站在屋顶上的尹子玉听见这惊天动地的一声感慨,脚下一滑,向下摔去,在院子里洒扫的墨伶墨仃手下的动作一停,齐齐往方才尹子玉站的方向望去,片刻后又淡淡地收回目光,认真地扫地。
屋里的寒露五官抽搐,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碗:小姐,节操啊!您能和太监比吗?不过一会儿寒露又不由想,这比喻好像也对啊,她家小姐是女的,去青楼里可不就和太监上青楼一样嘛。
而摔下屋顶的尹子玉此刻正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白衣清逸笑意盈盈,一个玄衫沉静眸中戏谑。
“你们怎么来了?”
“本来是想来叙叙旧的,结果没想到就看见我们大魏王朝英明神武的玉王殿下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冯少倾还记着前天尹子玉袖手旁观的大仇,说话也不客气。
尹子玉太阳穴突突地跳,显然在极力忍耐,偏生冯少倾还不满足,又偏头问洛离尘:“子风,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熟悉?”
“是。”洛离尘笑得温文尔雅:“与临花阁仅是一墙之隔。”
“哦~”冯少倾尾音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别有深意:“临花阁啊,那不是以前轻君的寝阁吗?”
“是啊。”洛离尘强忍着大笑:“后来让给王妃了。”
“是嘛。那你说轻君方才在干嘛?”
“大概是在思索人生道路。”
尹子玉咬牙切齿:“你们两个……不挤兑我是会死还是什么的!”
冯少倾呈面瘫状地看着他:“会死。”
“嗯?”
双手一摊:“像你这种人是不会知道没有挤兑别人的人生是多么无趣,无聊到想死,所以你说呢?”顿了顿,冯少倾又恍然道:“我忘了,你永远是被挤兑的对象,所以是不会体会到这种乐趣的。”
“冯、梓、端!”尹子玉反手就是一记掌风:“我那天就该让白素鸢玩死你!”
“是嘛?真可惜,现在你没机会了。”冯少倾边躲着尹子玉的攻击,边欠扁地回答。
负手而立的洛离尘抬头望了望天:“果真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
白府嫁女的红绸还未取下,紧接着便开始筹备另一个女儿的大婚,人人皆道白府的女儿气派,嫁的都是人中龙凤,就连一个庶女都嫁给了天下第一谷的谷主。也有人说白丞相好排场,嫁的女儿个个风光,这不,门前又是一个流水宴,专给来往的平民,谁家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白安阳站在书房里,捋着胡子不知在看何物,当时画宁谷的聘礼下得也算是血本,即便没有孝德陛下为玉王准备的那么多,也是一般富贵人家出不起的。
但是……白安阳不由蹙眉,他一直对画宁谷不满意,所以当年死都不让素鸢嫁过去,好在他们也不强迫,换成了白素绣,这样他也不能再反驳,而三女儿看上去也是喜欢曲墨宁的,白安阳只能安慰自己,依三女儿的手段才情,该是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就是有种不祥的感觉,就跟他当初一见到画宁谷的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总觉得画宁谷不太干净,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他们肯娶一个庶女当谷主夫人,也恰恰告诉他画宁谷绝对有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娶白家的女儿……
但是无论如何,白安阳只有一个念头,瞒着素鸢,所以这么多年,素鸢都以为这只不过是单纯的三角恋,而她输给了她的三姐姐,她怎么也想不到中间还会有她爹的插足。
“安阳。”白夫人自门外进来,轻轻带上房门,白安阳转身迎接爱妻:“绫儿,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白夫人轻轻摇头,伸手揽住丈夫的腰身:“没什么,只是有点胸闷。安阳,非是我不喜欢三丫头,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三日后的大婚有些不祥的感觉。”
白安阳轻轻拍抚着妻子的背:“我也正有此感,我知道你不会苛待她们,你素来是个心善的。”
“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宫里长大的。只是,不想你为难罢了。”白夫人低低一叹,当年他是父皇御笔钦点状元郎,特赐御林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