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颗头猛摇。“我不想坏了你心情。”
“你以为不在我面前哭,我就感觉不到你在强颜欢笑?”
听闻这话,她猛地抬头。“刚才灶房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的?”
“一半一半。”他老实承认。“我本来在你面前就比较肆无忌惮,刚又看你一脸憔悴,当然更要想办法逗你开心。”
如意发出一声哼,她一时也弄不清楚自己想哭还是想笑。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旁人不可能看出异样,可她却还是逃不过他眼睛,好轻易就露了馅。
“跟大娘有关系吗?”他拉她入怀,胸口很快被她温热的眼泪染湿了一片。
埋在他胸前的脑勺轻点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啜泣道:“我娘……从昨天,就一直不断唤着我爹。不管我怎么叫她,她就是不醒……”
“药呢?有按时服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喂了,但呕出来的比吞进去的多……好像一副她不想活了的样子。”
“带我去瞧瞧。”他拉她走进她娘厢房。
就如她刚才说的,曲母一直不断唤着“谦郎”、“谦郎”。
段柯古轻轻摇她。“大娘,听见我了吗?我是柯古啊,那个常跑到您家吃饭的大个儿,听见我了吗?”
曲母其实没听见段柯古在喊些什么,可他低沈地嗓音,却勾起她某些回忆。
喊着她的,是她的谦郎吗?曲母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如意大喜,忙扑到床边喊叫:“娘,我是如意啊!您听见了吗?”
如意……是如意在唤她,女儿的声音犹如一盏微烛,让陷入迷雾中的曲母找着了方向,只见她身子略略颤动。
“太好了,您终于有一点反应了。”见她娘终于有了反应,如意开心得喜极而泣,将她的脸颊帖在娘亲冰凉的手上。
“我派人去请大夫过来。”段柯古说。
婢女应声过来。“是,小的就去,不过,大人您的早膳呢?”
在里去看顾她娘的如意听见,一讶。瞧他先前急吼吼的模样,她还以为他早吃完饭了。
“搁着,先去请大夫过来要紧。”
婢女身一福离开,换如意走了出来。“我娘就交给我,您先去用膳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他一瞅她。“不然我去把饭菜端来,我们一块吃?”
“您是大人,我怎好跟您同桌共食?”
“门关起来谁看得见。”他才不理这些教条。“我这就去端,还有,说不定你娘闻到饭菜香,会突然间转醒过来。”
娘又不是他!她心底想,可表情已不再坚持。
“我就去把房间桌子收拾收拾。”
曲母厢房,段柯古与如意相伴而坐,眼前,是段柯古去端来的一桌粥菜。
他挟起一口菜,冲着床上病人喊道:“大娘,您有没有闻到香味?今天如意熬了一锅米粥,炒了芦蒿腊肉还有一盘鲜菇,滋味好极了。您如果闻得嘴馋,可要再努力一点,早点醒过来。”
如意发觉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忧愁的情绪就维持不久。
“快吃吧!”她挟一筷芦蒿腊肉还有一盘鲜菇,滋味好极了。您如果闻得嘴馋,可要再努力一点,早点醒过来。”
如意发觉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忧愁的情绪就维持不久。
“快吃吧!”她挟一筷芦蒿腊肉进他碗。
段柯古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又伸出空碗,要她再添一碗。
说真话,因为担心娘亲身体,如意已经有两天没好好吃顿饭。但在段柯古唏哩呼噜声音的陪佐下,她也慢慢把碗里粥吃得精光。
他微笑地看她反应,他所以夸张表现,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幕。
“好饱。”三碗粥下肚,感觉肚子已经撑到一个极致,可一瞧炒野菇无人闻问,他又忍不住举筷。
一口菇进嘴,他眼立刻惊艳亮起。本以为自己肚里再没一点余缝,可一尝之后他才蓦然发现,他还少了一样——
一个“合敛”的动作。
“很适配对吧?”她也跟着挟了筷菇吃。
“怎么会这样呢?”他狐疑地看着炒菇。“瞧它也没什么特别,怎么吃起来感觉会这么对!”
“我爹说,这叫‘恰好的收场’。”她解释:“他说我们掌杓的人啊,不能一味打开客倌们的胃口,打开之后还要懂得收束,才是一个够格的掌杓。”
“说得真好。”段柯古佩服道。“哎呀,只能怪我来得太晚。要是我能早个一、两年下江南,就能跟你爹好好讨教一番。[熱%書?吧&獨#家*制^作]
她一睨。“又想把我爹写进子里了?”
“是啊!”他豪爽地笑。“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早个两年过来,说不定我们不会遇上?”
也对。世事难料,怎么知道老天所以安排他们现在,而不是早一点、或晚一点遇上的用意。
“你是及时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