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印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意识已经陷入了昏迷,还好,他和许唯一的争执发生的迅速,所以,并没有动几口筷子,也就没有摄入过量的毒素,因此,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柏印身体底子差,一时间,也还醒不过来。
许唯一看着柏印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的双眼,心里虽然对于柏印不久前做过的事情有千恨万恨,可到最后,都大不过对好友的担心。
宋玉和他说的那些话,虽然让他痛不欲生,可是,眼下里,许唯一几经顾不上那些儿女情长,有人要要了他的命或者是柏印的命,可不管是哪一个,都让许唯一不得不把所有问题的重心都放在这件性命攸关的事情上。
柏印的母亲几乎是在柏印出事后,就立刻赶到了医院,那位年过五十,保养得体的夫人,哭肿了一双眼睛,见了许唯一,也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红着眼睛,小声地啜泣着。
也是了,柏印的命,在小时候几乎是他妈从鬼门关哪儿,跟阎王爷死抢活抢才保了下来的,。
在柏印未成年的时候,他的母亲,几乎是日日夜夜都活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柏印就给黑白无常带走了。
许唯一刚认识柏印那会儿,柏印已经是个成年的小伙子了,身体素质已经没有小时候那样差了,可是,跟同一年龄段的男孩子比起来,他还是和别人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许唯一清清楚楚地记得,大学进校时候的第一天,在宿舍里,柏印的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交代着柏印,要他在学校里,好好吃饭,按时吃药,一有不舒服的症状,就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报备,柏印当时很是乖巧地点了头,把母亲的嘱咐,一一地全都应了下来。
可是,即便如此,到了末了,柏妈妈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问着柏印,问他要不要回自己家那边的城市念书,然后,被柏印坚决地摇头拒绝了。
那个时候,许唯一面对着柏妈妈的各种担心,心里不免对柏印这个人产生了鄙视。
他觉得柏印身为一个男生,都已经这么大了,出来上个学居然还要妈妈送,送完不说,竟然还被妈妈光是嘱托就说了两个多小时,根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但是,到了后来,当他和柏印在一个屋檐下住久了,他算是真真正正地明白了柏妈妈的担心,柏印那身子简直是,要多脆弱,就有多脆弱。
所以,明白了这个真相的许唯一,几乎是立刻就在心里对柏印坚决独自出来上学的行为肃然起敬了。
如今,许唯一听着柏印妈妈细细的哭声,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越发的难受。
倘若,这次的中毒事件,本就是冲着柏印来的,许唯一心里还能好受点,可是,事实是什么,许唯一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柏印这个人心思缜密,为人处事也左右逢源,再加之,他是个文官儿,又是做教育方面的,哪里会有什么人想要去害他的命呢!所以,这次的中毒事件,许唯一在心里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会是谁呢?
正出神地想着,许唯一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是在病房里,许唯一立马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按了静音。
他和柏妈妈轻声说了句抱歉,然后,拿着手机去了病房的外面。
刚找到一处接电话的好地方,许唯一一低头,居然,瞧见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的人名是他父亲的。
他有些忐忑地接通了电话。
许老爷子的声音隔着几座城市那么远,也仍旧像是一颗手榴弹,近距离的炸在了许唯一的耳边。
“兔崽子!你他妈跟部队挂了假去哪疯去了!”
老爷子的声音魁梧有力,极富穿透力地震痛了许唯一的耳朵,使他赶忙地拉开自己耳朵和手机的距离,然后,打哈哈道:“爸,我妈呢?”
许老爷子是什么人,常年领兵作战的优秀统帅,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许唯一的亲爹,所以,许唯一这会儿子,心里打什么鬼算盘,他全都一清二楚。
于是,老爷子怒道:“找你妈做什么,别整天想着拿你妈做挡箭牌!这回的事儿,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你!你最好跟老子讲明白了,你他妈的跟你媳妇儿是怎么回事?!还有,我那乖孙女儿整天在家哭着找她妈,说我那乖巧的儿媳妇要跟你这个混球离婚!你倒是给老子说说,你都干了点啥蠢驴蛋子干得事儿!”
许唯一心里默默地把卖父贼许一心小朋友给狠揍了一顿,然后,张口就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盛怒中的老爷子给“咔嚓”截断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才几个月不在家,你就无法无天了!以前你在外面那些混账事,我和你妈见你有分寸,也就懒得管你们小夫妻俩。这次,你可倒好了,婚都要离了,还不当回事呢!你他妈现在跑哪躲着呢?给老子滚回家来。”
许唯一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就被劈头盖脸的连着骂了两通,心里这会儿简直委屈地不能行了,可他也不敢打断老爷子的话,更别说跟老爷子顶嘴了,于是,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