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朗要回来,就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等对方坐进车里时,他已经大致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问道:“怎么样?”
陆朗点了点头,说:“在市北郊。”
宋玉沉默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地问道:“阿姨他们还好吗?”
陆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玉,他直觉自己不应该说实话,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谎言才更妥帖。
于是,他抿着嘴,选择了不回答宋玉的问题,而是闷不做声地转过身来,弯下腰用手捞起宋玉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剥掉对方的袜子查看他的伤势。
宋玉的脚在来A市的路上,由于他自己坚持穿鞋袜的原因,已经有几颗小燎泡被磨破了,刚刚吃早饭的时候下地走了几步路,现在几乎已经全都破掉了,整个脚背如今看起来惨不忍睹。
陆朗心疼的不能行,可嘴却依旧不饶人地说:“让你逞强!让你穿袜子穿鞋!现在这个样子,这脚干脆废了算了。”
宋玉知道陆朗是刀子嘴豆腐心,明白对方心里其实是关心他的,也不介意,只是对对方说:“其实只是看着严重,没什么事情的。”
陆朗看着宋玉的脚,这会儿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他涂烫伤药,只觉得心里着急又心疼,于是道:“先去医院!”
宋玉心里着急着去看苏怡,一听陆朗要先送他去医院,赶忙拽着对方的袖子说:“真的不要紧,我们先去看苏怡。”
陆朗根本不听,定了医院的方位后,打了方向盘就要走。
“陆朗,我真的没事!我们先去看苏怡,然后再去医院,让我先去看她!”
陆朗被宋玉紧紧地拽着袖子,他拗不过他,只好把车又掉了头,一路开去了市北郊的公墓。
两个人到了市北郊的公墓,在苏怡的墓前见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宋玉并不知道是谁,可陆朗知道,这人是苏怡的丈夫。
陆朗侧过头告诉宋玉眼前的人是苏怡的丈夫,宋玉看着那个男人仪表堂堂的模样,心中对自己当年伤害苏怡的事,有了那么一丝的释怀。
男人并不认识宋玉,但对于陆朗却是有很深的印象,见二人一并走过来,心里大概知道他们应该是来看望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的,于是便客客气气地说:“二位是来看小怡的吧。”
宋玉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可以把花放在她的墓前吗?”
男人不知道眼前这个应该算是自己妻子朋友的人为什么会问这样一句话,难道说,看望过世的朋友,在对方墓前献上一束花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可男人对于自己的疑惑并没有多言,只是点了头应允,然后看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把带来的百合花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妻子的墓碑前面,然后他走到陆朗身侧,小声道:“您是陆郎先生吧?”
陆朗目光跟随着宋玉,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是。
男人想了一下,又开口道:“陆先生,我有个事情想请您帮个忙。”
陆朗依旧看着宋玉,他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好一会儿了,现在是秋季,地上的寒气已经很重了,陆朗很担心宋玉的膝盖。
男人见陆朗没有开口拒绝自己,便放心道:“陆先生,小怡在去世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一个叫做宋玉的故友,我知道那个人是小怡的初恋。她要我不要和家里的老人讲起这件事,我想信里说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我拿到信后,却并不知道那个叫做宋玉的故友现如今在哪里,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这件事一直让我很困扰,如今见到您了,出于无奈,只好求助于您。您是小怡的故友,不知道您是否有这个宋姓朋友的消息?”
陆朗闻言转过身子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他不知道这封来自苏怡的信,里面会说些什么,他怕这封信会加重宋玉心里原本就很沉重的负罪感,可又觉得如果宋玉因他错过了这封信,怕是要记恨他一辈子,于是,他思量再三后,说:“墓前的就是。”
男人将苏怡的信交给宋玉,又和他们聊了一下有关苏怡生前的事情,才做了别。
宋玉目送着男人离开,只觉得手里这封时隔了十年的信有千斤重。
陆朗看着宋玉拿信的那只手已经用力到骨节都发了白,知道他心里难受的厉害,便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如果难过就哭出来,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