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距离F市很远,陆朗载着宋玉在第二天早晨的六点才到达了A市。
宋玉在中途就醒了,陆朗细心地为他的脚涂抹了烫伤的药膏,两人一路上便没有再多的交流。
宋玉的心情很是低落,而陆朗也明显有很重的心事。
车子进入A市的市区后,陆朗看时间已经是早晨的七点多了,宋玉从昨晚离开F市后就一直空着个肚子。
他市区开车绕了几绕,最后,选了一家门面还不错的中式早餐店,把车停了下来。
顾虑到宋玉的脚,他率先下车后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打算把宋玉从车里打横抱出来,可是,他的这个举动让宋玉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宋玉讶异地问。
听见对方带着惊讶语气的质问,陆朗伸出去的手僵在一半,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的不妥。
陆朗愣了一愣,然后又笑了笑,把伸出去的手臂改从宋玉腋下穿过,语气十分自然地说:“你脚伤了,我只是想扶你下来。”
宋玉看着陆朗因为疲惫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里一阵难受,同时也为自己刚刚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他以为陆朗刚刚的动作是要抱他下车。
宋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刚……呃……总之,对不起。”
陆朗在心里笑宋玉真傻,可面儿上却是一副不甚介意的表情。
“先出来再说。”
陆朗扶着宋玉进了早餐店,挑了个靠窗而又光线好的位子坐了下来。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询问,陆朗接过菜单随意地翻了几翻,然后问道:“你想吃点儿什么?”
宋玉其实不是很有胃口,他只想快点去看苏怡,可是陆朗开了一夜的车,到现在怕是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他不能自私的要求别人处处都为他着想。
宋玉想了想,想起多年前陆朗似乎在早餐的时候十分中意蟹粉小笼包,于是便说:“蟹粉小笼包吧。”
陆朗听着宋玉的话,挑了挑眉毛,点了两笼蟹粉小笼包又点了些清淡的粥和比较爽口的小菜,就合上了菜单。
一旁的服务生记下了餐点,然后就离开了。
陆朗把玩着面前装着温水的杯子,看着宋玉望向窗外的侧脸,说:“你喜欢吃蟹粉小笼包?怎么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宋玉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陆朗,笑了笑说:“我只是记得你爱吃而已。”
宋玉的话像三月的风拂过陆朗的心,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没有想到宋玉这么多年来,居然还记得他当年爱吃的东西。
宋玉看陆朗久久地不做声,以为陆朗现如今早已经不喜欢吃蟹粉小笼包了,心里不免有些汗颜地说:“怎么不说话?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了?”
陆朗把手里的杯子放平在桌子上,摇了摇头说:“没有,我还是喜欢吃这个东西。从学生时代到如今,我都喜欢吃,而且以后也会一直喜欢吃。”,就像是我对你的感觉,从过去到现在乃至到将来都只会有增无减。
陆朗没能说出后面的话,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说这些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在高速路上的时候,陆朗一个人想了很久,叶延的话他反复的思量了无数遍,结果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再次错过。
他已经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经历,这个经历让他懊恼痛苦了十年。
现如今,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了,他不会再为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同性而感到恐慌,也不再会为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同性恋而惶惶不安,他再也不会去躲避自己的感情,所以,去他妈的价值观和是非观吧,自从遇见了宋玉,他的这些理性的东西就早已经全部都崩坏了。
两人吃过早餐后去了苏家,宋玉不敢去敲门,他不敢面对苏父苏母,只好躲在车里让陆朗去问苏怡“住在哪里”。
他远远的在车里看到那个看着他长大的苏阿姨站在门前和陆朗说着话,他记忆里的哪张漂亮温柔的面孔已经因为时间的腐蚀而变得沧桑,那一瞬间,宋玉就红了眼眶。
苏母和陆朗没有交谈很久,女儿的突然离世对于她们一家来说是莫大的打击,老伴儿因为不能接受女儿离世的事情,心结难解,这两个月来身体时好时坏,门铃响之前,她还正在厨房里给老伴儿熬药。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到访,自称是自己女儿朋友的小伙子,她已经不能够记起太多,只记得几年前,女儿结婚的时候似乎是在婚宴上见到过一面。
她把女儿安葬的公墓地址告诉了对方,就回了屋子,不是她不想请对方进来喝杯茶说说话,而是,看着女儿的这些朋友,她只能越发的难过。
陆朗要到了苏怡安葬的公墓地址,道了谢后,就告别了苏母,小跑着回到了车上。
他心里总放心不下宋玉一个人在车上,按照他对那人的了解,那家伙现在一定躲在车上哭了。
坐进车里,果不其然,宋玉的眼眶是红红的。
宋玉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