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景芸公主要嫁给韦国公?”次日,一条惊人的消息,突如其来的打破了战为君杀掉乌蒙特使这条消息对整个晴州舆论战场的统治。
“韦国公都快六十岁了,虽然听说他现在还能骑马射箭,跟二十岁的小伙子打架也没输,但他再怎么说也是快六十的老头了,景芸公主才多少岁啊?”说者掐着指头算算后,揪着头发尖叫,“天啊,这可不是父女恋,这可是爷孙恋啊,我要疯了!”
有人喝酒落泪,痛心疾首:“我如此爱慕芸公主,不知示爱了多少年,结果……结果她不要我这个年青才俊,却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呜呜呜,这都是什么烂事啊!”
“唉,皇上跟韦国公年纪差不多吧,还不是跟那个好像才十七岁的楚妃生了一名小皇子,芸公主现在要嫁给一个老头,又有什么不正常的……”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敢议论皇室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呸呸呸,皇室的人不去关心横岭的事情,来管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做什么?”
“对了,人家就不关心国家大事,就喜欢干涉老百姓在议论什么,谁说的话惹皇室和朝廷不高兴了,那一定是说抓就抓,说砍就砍啊……”
“在乌蒙国面前像缩头乌龟,在咱们面前就是大爷,这般下去,国将不国啊……”
“先别说这个,你们说,这芸公主这般聪明,怎么会嫁给韦国公呢?”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皇上逼她嫁的!韦国公虽然老了,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哪,女婿是禁军副统帅,军中有不少将领是他的弟子,他的儿媳出身将门,他的孙子是禁军总教头的得意门生,三年后一定会从军。韦国公对芸公主又是痴恋已久,娶了她以后必定百依百顺,你们说,皇上会不极力拉拢韦国公吗?”
“兄台果然是明眼人。战将军若是真的出事,军中必定人心不稳,为战将军打抱不平的将士大有人在,皇上当然要极力拉拢在军中有影响力的人物,免得同情战将军的将士们对他不满啊……”
“唉,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横岭的传闻是真的,但愿战将军不要有事,否则,偌大的晴国,还有谁敢杀乌蒙人啊?”
……
这些议论,虽然没有摆到台面上,却在暗地里传得厉害。
但景立天并不知晓,因为他又病倒了,没有人敢拿这些议论来烦扰他,他眼下的身体状况也不宜再动怒,动气。
若说有什么令他稍感安慰的,就是景芸终于愿意嫁给韦国公了,还有,楚楚和小皇子都很可爱,每次看到她们,他心里的阴霾就散去了许多。
因为他的病情,全城上下那些议论国事、皇家事的百姓们,这回暂时没有遭到打压。
在全城的议论中,景芸的婚事飞快的推进着。
景灵毓在得到景芸授意的次日就离开皇宫,亲自前往韦国公府,以拜望韦夫人的名义,暗中会见了韦国公,将景芸的意思告诉了韦国公。
韦国公自然是欣喜若狂,立刻穿戴一新,亲自进宫求见景立天,请景立天下旨,务必将景芸公主赐婚予他,且在这个月内就完婚。
景立天当然乐见这门亲事的结成,立刻着人下旨,韦国公当天就拿到了圣旨,而后兴冲冲的奔出皇宫,跑回家里,马上让人准备婚事。
不管世人如何议论,这门婚事都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准备着。
而在离京城其实也就三四天路程的渡离山里,尼姑绝业完全不知世事变迁与时光流逝。
她戴着灰色的圆头尼帽,身穿灰色的素衣,穿着厚底棉鞋,麻木的拿着一把扫帚,麻木的扫着地上的积雪。
在山外,积雪早就化了,但在这片永远阴暗潮霉的森林里,气温永远比外界低上不少,微薄的积雪久久不化。
其实,她也可以不扫雪,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无法离开,都在自生自灭,谁都不会管谁,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全部的人生供奉给这个地方,同时静静的等死。
她也在等死,但是,她还是想随便找点什么事情做。
哪怕就这样机械的扫着积雪。
扫着扫着,她的目光微微一凝,台阶的积雪上竟然有脚印?
这么冷的天气,早就看到吐了的毫无姿色的风景,根本无法让寺里的人踏出半步,怎么这地面上会有脚印?
而定期送物资过来的人前几天已经来过了,在下次时间到达之前绝对不会再来。
难道,有外人到了这里不成?
她的目光微微动了一动,马上就又变得目光呆滞,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
谁去了与她何干?谁来了又与她何干?
扫到台阶下方的时候,她忽然扫到一双脚,目光于是又微微一凝。
穿着马靴的脚。绝对不是山里的人。也不是朝廷派来送人或送货的人。
她没有半点惊慌,只是在想,要不要抬头看一眼呢?
看或者不看,都一样没有意义。
所以她决定还是不看好了,免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