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一行人也没停下,旋风般杀进阴贵人午睡的寝殿。
其时阴贵人午睡刚醒,但懒得起来,听见前殿人声嘈杂,问:怎么回事?
侍奉她的宫女笑道:难不成是陛下想您的紧,早早来了?
阴贵人笑啐一口,马上除夕,皇帝加紧处理国事,年节放七天大假,哪会这么早进内廷?
就见掌事杨树仁慌慌张张跑进来,嘴角还有血迹。
“娘娘!容妃娘娘来了,您从后门出去,到元德仪娘娘的钟萃宫躲一躲。”
阴贵人打个哈欠:“我当是谁!叫那个丫头过一个时辰再来,本宫还想睡……”
杨树仁捂着被胸口碎大石的疼痛,“娘娘!老奴是说,容妃娘娘她好像哪里不对,倒像吃坏了东西,您快到别处躲一躲……”
阴贵人此时才明白了,冷笑:躲?本宫躲她?是不是,那丫头睡午觉把头睡扁了?要闹事也应该到别的宫。”
一边说一边只好懒懒披上绒里锦袍。
来不及净面匀装,只照照镜子,拢拢丝毫没乱的发髻,插上一只双凤步摇,慢条斯理地出去了。
来到前殿,一阵凛冽的寒风顺着大开的殿门和窗户灌进来,她打了一个喷嚏,这些殿门和窗子好久没全敞开了,因为宫人们怕她怀有身孕,着了风寒。
看着容妃就像骄傲的孔雀,不似从前,就皱眉训斥道:“你是不是大白天的喝酒了?这里也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
哪知容妃的脸比她还冷,比外面的西北风还冷,死瞪着她,像要把她吃了。
容妃不语,她的太监秦寿白眼一翻,训斥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贵人,居然敢在容妃娘娘放肆?还有个上下么?见了我们娘娘也不下跪,你还有个宗(尊)卑么?”
阴贵人看着装腔作势的容妃,心想:你玩儿的有点儿过了!
因容妃不吩咐关殿门,旁人也不敢关,阴贵人又打了一个喷嚏,宫女急忙把一领嫣红色狐裘披风给她披上。
杨树仁在一旁道:“回容妃娘娘的话,我们娘娘有了身孕,陛下体恤,特准她在御前不跪,御前尚且不行跪礼,何况旁人?”
容妃拿着雕花小手炉,面沉如水。
她身边的秦寿又阴阳怪气道:呦!虽然你这话里话外拿陛下压人,可杨公公一届奴婢,竟然敢在娘娘说话的时候随便插言,难道,这也是陛下特许的?
杨树仁不敢再言语。
容妃端着架子,水葱似的手指一指:“把这个随便多嘴的奴婢拉出去,仗责二十!”
是!娘娘!
刚被打完的杨树仁又被两个太监架着拖出去,像杀猪一样叫:贵人娘娘!救命阿!
阴贵人脸色大变:“妹妹!你怎么了?耍小性子也要有个限度!”
容妃冷笑道:“终于想起本宫是你妹妹了!本宫问你,这些天和陛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寝殿之中,交颈而眠,你有没想到过,长夜漫漫,妹妹我在柔福宫数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石砖。”
阴贵人勉强一笑:“就为这个?姐姐有孕在身,百般不适,陛下怜惜,就多来瞧瞧我。这有什么好吃醋的?以后,你若有了身孕,陛下自然也会去陪你,你急什么呢?”
不说这个话还好,容妃一下像狸猫被踩到尾巴,大怒道:“你天天霸占着陛下,本宫连面都见不到,怎么会有身孕?”
阴贵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皇帝宠爱的成为全苇原宫的中心,就连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都嫉妒的脸发青,这感觉像在云端……
就越发心平气和,又包含胜利的得意洋洋。
把身上的狐裘披风裹紧,笑道:“容妃娘娘这话说的,什么叫霸占?陛下自己愿意来,他怕冬夜漫漫,嫔妾只是因为有了身孕瞌睡太多,就变着法儿地陪着解闷,其他各宫的嫔妃都没有话说,偏偏你这么不讲理。”
“总是你母亲把你惯的不像样,可宫里的教引嬷嬷总告诉过你,后宫就是这样,佳丽三千,皇帝只有一个,妹妹要总这么钻牛角尖,想不开,那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该如何是好?”
这话直说她没教养,容妃就骂道:“姐姐装煳涂么?那妹妹就不绕弯子了,今天陛下来娇兰殿,你就说,要他来柔福宫!”
阴贵人嘴角上扬:“妹妹天真到无知!陛下的性子傲娇冷峻,姐姐在他面前如履薄冰,怕哪句话说错了,惹他不开心,他就此不来了。”
“阴贵人这话的意思,是说,陪本宫会让陛下不开心?”
容妃接过奉茶宫女的热茶,在热水的雾气中喝了一口。
这时,一名娇兰殿的宫女又怯生生过来求容妃允许把殿门和窗子都关上。
啪!秦寿一个耳光扇的那名宫女耳朵几乎聋了。
“玛的!容妃娘娘面前,你一个贱人居然敢说话!”
这话像指桑骂槐。
阴贵人渐渐来气:“容妃!陛下陪你开心与否,嫔妾不知,嫔妾只知道,这后宫三千都是陛下的,他想临幸谁,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