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屁!哀家拜佛念经,你们跟老鼠一般在后面波罗波罗,吃个没完,烦死个人!”
太皇太后一骂,康惊着了,咧嘴要哭,又没力气,软软靠着脱脱渔。
脱脱渔把唇印在幼儿柔软的头发上,抓起他的小脚,他却一激灵,脱脱渔急忙脱了他的小袜子,发现娇嫩的粉红色小脚趾头上有无数针扎过的小眼,顿时浑身颤抖,心如刀割,低头把唇咬出血来,强忍满眶的泪水……
一时旭要小解,自己跑出去。
马公公笑道:“太皇太后,您心情不好,别拿老奴和贵嫔娘娘撒气。说到底这宫里嫔妃拼的就是家世,容妃娘娘虽得太皇太后宠爱,可她父亲阴灿大人还要仰齐王鼻息,陛下又被阴山大人每日嗦,自然也就宠爱阴贵人多一些。”
他们出去,容妃兀自咀嚼马公公的话,我父亲仰她父亲鼻息……
也许宫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吧?因为阴贵人虽是个小小贵人,却在她这个妃面前趾高气昂,妹妹妹妹叫着,动辄训诫。
太皇太后礼完佛,过来坐在案几前,“别听他瞎说,你可是阴山父女俩一力举荐进宫的,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们何必当初。”
容妃急忙给她奉茶。
“太皇太后,当初伯父那么做,只是因为想阴贵人在宫里多个帮手,可如今皇后的位置空出来,伯父他岂有不帮着自己亲生女儿入主中宫的道理?”
太皇太后点点头:“虽是这样,阴山和阴贵人也太过份,利用完了人,一脚踢开。”
马公公道:“所以陛下会独宠阴贵人娘娘,因为阴山大人联合朝臣都支持她女儿做皇后,她又怀有龙嗣,若生皇子也必为太子。”
阴贵人这泼天的优越感,把容妃气的自觉太阳穴凸起来,直跳。
太皇太后抿一口茶,用悲天悯人的老眼看面前两个如花少女,叹道:“说起来也巧了,这宫里三对姐妹,都是姐姐有孕,妹妹失宠。不过元德仪人家是亲姐妹,元承荣还小,不算。剩下你们两个倒霉蛋,上面的姐姐都那般强势,霸占着皇帝,你们要想有孕,只怕比登天都难……”
这话绝对不适用脱脱姐妹,太皇太后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怕容妃太难过。
果然,容妃蹙眉道:“太皇太后,瞎子都看的出来,慧妃从来都是让着她的妹妹骊贵嫔,哪像臣妾的姐姐阴贵人?所以,倒霉蛋只是臣妾一个人,霸占皇帝的也只有姐姐!”
太皇太后叹道:“其实哀家一早瞧出来,不提阴山,皇帝待阴贵人本就与众不同,那时云端汤池,本来要和废皇后圆房,可没想到却和阴贵人在温泉里鸳鸯戏水,成其好事。及到阴贵人有孕,他又怕后宫嫔妃加害,煞费苦心,嘱咐御医和哀家隐瞒消息,要不是骊贵嫔瞧破。如今她公开了孕事,皇帝更是什么也不用顾忌了。不然她一个小小的贵人怎么敢跳弹着要废后?最近,皇后之位已经悬空,要不是哀家压着,她早如愿以偿了!”
脱脱渔忿忿不平:“争皇后也要按顺序来,容妃娘娘如今是嫔妃之首,后面还有锦妃,慧妃,曹昭仪,甚至嫔妾,哪就轮到她一个小小的贵人了?”
马公公道:“依老奴看,贵嫔娘娘就别发牢骚了,容妃娘娘还是妃呢!皇后之下就数她位份最高,想想,陛下赐容字,容,乃容止也,证明他对容妃娘娘的美貌十分倾倒,因此也是很喜欢她的,无奈,阴贵人仗着阴山大人的势力,嫉妒自己的妹妹远比她美貌,独霸皇帝,唉!容妃娘娘的禀希世之容颜就这么寂寞孤独老死在宫中,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容妃听了,呆在当地,想想要是姐姐做了皇后,从此不让陛下再和自己见面,那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腔怒火,越想越气,真的是忍无可忍,转身就走。
脱脱渔看见她连孩子也没抱,心里暗暗高兴。
哪知道,柔福宫的一个乳母过来,行礼道:娘娘,请把寿王交给奴婢吧?
脱脱渔只得把孩子交给她抱走了。
忽然看见地上还落下一只小袜子,捡起来跑过去拉开纸门,奔到外面,看着乳母抱着的康正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就拿着袜子,抚着胸口,放声痛哭……
因为外面那肝肠寸断的哭声,斋堂里一时越发寂静无声。
容妃回到柔福宫,怒气未息,对镜理妆,掌事公公秦寿劝道:“娘娘,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其实,娘娘也用不着生那么大气,阴贵人娘娘是您的姐姐,她得宠,她做皇后,对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总比先前脱脱姐妹独霸后宫要好吧?”
容妃沉思不语。
“至于侍寝,来日方长,瞅个机会,老奴会去和她身边的杨公公说一说,实在不行,重金贿赂……”
啪!
容妃扬手扇他一耳光,大怒道:“你还嫌本宫不够难堪!!”
秦寿捂住脸,自觉说错话,但是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慵懒的冬日午后,就都稍稍松懈了,用完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