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说话绵里藏针,皇后因喝了酒而酡红的脸变血红了。
她稳了稳神,又恢复从容不迫,“慧贵人,想必你还不知道,流风大人做东城家的女婿,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本宫不过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不满,你到里面找她提。”
慧贵人像是要存心吵架,“嫔妾谁也不找!当初脱脱渔要出宫下嫁流风大人,皇后横插一杠,把她留在陛下身边,这一点叫嫔妾百思不得其解,皇后若爱陛下,又怎么会这么做?后来,又风闻流风大人入赘东城家,太皇太后这么做,是想巩固东城家族的势力,稳固皇后娘娘的地位。皇后娘娘即便不愿意,还是不敢忤逆,可皇后娘娘今夜的表现根本就是失意加伤心,旁人看不出来,嫔妾却知道,您在吃自己妹妹的醋!”
皇后一张瓷白的脸惊的更是血色尽褪,血液全都集中到心室,援引的心脏咚咚地跳动如打鼓,她对流风的心思这世上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说?
慧贵人看见皇后脸色大变,显然被自己说破惊慌失措,想想要不是锦努尔看出一些端倪,这个秘密皇后也许会带进坟墓。
“是流风大人告诉你的吗?”
皇后用手扶着游廊上的画柱,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慧贵人立即点头:当然,流风大人说,他从没见过像皇后娘娘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的妹夫!叫他恶心!
“你胡扯!流风大人不会这样说的!”
皇后嘴上驳斥,但伤心欲绝,她无从解释对方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就相信了那话。
慧贵人打蛇打七寸,斥责道:“哼!就你这样的荡妇还恬不知耻坐在中宫之位!你每夜想着别的男人,陛下他知道么?”
东城凤浑身哆嗦,低声喝道:“住口!本宫行的正,坐的端!和流风大人清清白白,慧贵人这么说,会毁了流风大人的清誉!”
“毁了流风清誉的是皇后娘娘罢?嫔妾问您,若流风大人愿意,您会和他清清白白么?”
她这一问,看见东城凤不答。
就大笑,又压低声音道:“本来,先前宫里有传言,说皇后云端汤池喝醉了,错把流风大人当做皇帝,拥抱亲嘴,搞得流风大人尴尬不已,嫔妾觉得是宫人们胡说八道。”
“因此,前两天,就叫人出宫,请东城府里的奉茶小厮喝酒,那人贪杯,酒酣饭饱,透露说东城大公子丧礼上,他偷窥到,流风大人被皇后娘娘单独约到闺房,借口替妹妹说媒,居然想把流风大人扑倒,可悲的是,人家半拉眼没看上您,还嘲笑强吻男人的您和娼伎没什么两样,您受不了屈辱,就要自尽,引的流风大人抱您入内室……”
“住口!胡说八道,哪里抱进内室了!”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无孔不入,把东城府里的奴婢问遍了。
她极尽挖苦的语气让东城凤红了眼,造谣中伤,信口雌黄更让东城凤魂飞天外。
慧贵人步步紧逼:“怎么?要嫔妾把证人都叫来,咱们到陛下面前对质对质?那样一来,流风大人可要被您活活害死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为了保护东城家族的名誉,更为了流风的命,东城凤如野兽一样的低吼,扑过去,一把揪住女人的前襟,几个狠狠的大耳瓜子抡过去……
失去理智的东城凤即使想要和慧贵人同归于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从小到大,她连蚂蚁都没碾死过。
急怒攻心,酒的作用,她也只会狠狠扇眼前女人的耳光。
皇后娘娘饶命!饶命!
慧贵人被打的大声求饶,挣扎着,胡乱躲闪,跌倒在廊上石雕嵌琉璃的小灯塔上……
等东城凤理智过来,一切已经晚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循着惨厉的呼救声,胡腊八和九指玳瑁终于找到了更衣出来就没影了的慧贵人,见她坐在倒了石雕灯旁,头发散乱像个疯子,鼻青脸肿,嘴角凝固血液,大口喘气,呼出白气森森,下身紫色的锦裙中间渗出一大片血迹。
九指玳瑁到底是女人,慌的大哭起来,就去扶主人。
胡腊八强做冷静,“娘娘此时不能胡乱挪动,你去请这里的掌事马公公,叫人用软竹床来抬,我进去回禀陛下。”
是!九指玳瑁答应着去找马公公。
“皇后娘娘,奴婢到底该怎么回禀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胡腊八躬身对东城凤行礼,眼睛却向上尽力翻白,孰无一丝敬意。
看见肇事者不答,慧贵人咬牙忍痛,愤怒的眼睛如夜號,盯着她炯炯发光:“皇后娘娘,胡公公该怎么回话,您给个示下!”
东城凤五官扭曲,手上的护甲折断于拳头里,疼的她打哆嗦,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就说,本宫喝醉酒,把慧贵人当做了容妃,因为那个人她烧了本宫母亲的轿子。”
胡腊八冷冷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迅速地跑走了。
成荃成美其实早过来了,听见了皇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