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是准了的,我去自然是给皇兄助阵的,今年可不许再故意输给七皇兄了!”
听见夜怜心这番话,夜无澜只挑了下眉,并不否认历年的狩猎他故意输给夜无忧的事,只淡淡地道,“狩猎而已,输赢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朝堂上的输赢。
夜无忧越是这会春风得意,当他被捧至高点的时候,摔下来时,就更狼狈。
他夜无澜从来都是有耐心的。
即使夜无澜没有说出来,但夜怜心这个经历了两世的人,如何看不出来他的用意?
“是啊输赢不重要,不管皇兄是赢还是输,在怜心心里,皇兄永远都是最了不起的英雄!”夜怜心弯了弯眸子,柔声道。
闻言,夜无澜心底微动,侧眸凝望夜怜心柔美动人的脸,那双眼睛里全然是信任和自豪,这叫他感到心底暖流流过。
“到时候你乖乖跟着我们,狩猎场可不是好玩的。”夜无澜对于夜怜心要跟着去狩猎场还是反对的,但她都说了是夜皇的命令,他也没有法子反对。
只能叮嘱她万事小心,到时候再多派人照看些。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么怕死的人,自然会好生注意自己的小命。”夜怜心点头,发间的银簪上镶嵌的铃铛就跟着响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在这个寂静的皇子府中,别有一番鲜活。
夜无澜抬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银色的铃铛,眼里含着一层笑意,“这个铃铛倒是不错。”
他还是喜欢她这般鲜活灵动的模样,至少,看着也能让他感到几分安慰欣愉。
皇家狩猎场,是距离京城几十里之外的一处专门被圈出来,有重兵把守的围猎场,专门供每年皇上秋猎所用。
夜皇虽荒淫无道,却也崇尚英勇,每年拔得头筹,猎获猎物最多的人,都可以得到赏赐。前三甲皆有奖赏,但头筹才是最得夜皇青睐的。而夜无忧身为风光无限的贵妃之子,又深受皇上宠爱,历年都是名列前三甲,这两年,不仅是他的风头还加上他自身的本事,头筹总是没有悬念地落在他头上。
今年,想必结果也一样。
拿车轱辘轱辘地行驶着,夜怜心掀开车帘一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皇兄,瞧着好似要下雨……”
夜无澜骑马,听到夜怜心的声音,便驱马与她的马车并排,抬眸看了眼天色,安抚她道,“放心吧,天黑前就抵达了,只剩下一炷香时辰的路程了。”
夜怜心摇头,“可是你骑马,一会雨下大了可怎么办?”
原来是担心他会淋雨……
夜无澜有些愕然,而后看向正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夜怜心,神情愈发柔和,“傻丫头,皇兄是习武之人,又是男儿身,不要紧。”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这几年跟着夜皇狩猎,从来都是骑马,途中不是没有遇到下雨的恶劣天气,可是这么多年了,也就习惯了,不往心里去了。
夜皇享受的不就是他臣服于他的皇威之下,瑟缩懦弱地苟且,他越是狼狈,夜皇心里就越是感到变态的快感不是么?
夜国的秋雨,说来就来,一来便是轰隆隆伴随着打雷闪电。
“啊——”
夜怜心捂着耳朵叫了声,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她害怕打雷。
“皇兄,你快进来吧!”
她手哆嗦着还是再次掀开车帘,冲着外间正拿了蓑衣准备穿上的夜无澜高声唤道,“马车大,安全,你小心淋了雨着凉!”
雨势不小,斜斜的雨水顺着夜怜心掀开的车帘一角飘进来,不一会她的手和袖子还有脸颊都被雨水打湿。
“快将帘子放下!”
夜无澜见状也不管蓑衣了,瞪着夜怜心,忙呵斥她。
“我不!”夜怜心重生后,对于夜无澜,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从前那个唯命是从,柔婉顺从的小姑娘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并且倔强到开始反驳他。
“喂,干什么呢这是!”
此时,夜无忧穿着蓑衣,身后他的小厮淋着雨给他打伞,他似乎是来找夜怜心的,但是看见这一幕,不禁阴阳怪气地皱起眉毛,“夜怜心你不是怕打雷的吗,怎么还敢掀帘子,想挨雷劈?”
夜怜心懒得理会他,只望着夜无澜,雨势这般大,皇兄要是淋着了,感染风寒怎么办?皇兄小时候身子骨并不如现在这般好,一淋雨受寒就很难痊愈,每次都要拖大半个月才能康复。
是以夜怜心才会这般担心他淋着。
“进去,听话。”夜无澜按了按额角,擦拭了下脸上的雨水,他身后的小厮骑着马给他打伞,自己却淋湿了,他又回眸,对小厮道,“你给自己打吧,我不需要。”
“啧,夜无澜,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夜无忧见状抱着手臂,长长地啧了声,“虚伪。”
夜无澜微微回头看向夜无忧,神色平静又恭谦,“雨大了,皇兄还是回马车里吧。”
“别走,这不就是现成的马车?一起吧。”夜无忧却是眼角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