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别这样……”朱玉扶着无声哭得凄绝的陈清婉,不禁跟着红了眼,湿了睫,她哽咽着,“娘娘……您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成王殿下根本就不知道当年救过你的事,五年来,你躲在远处观望他,默默念着他,可是他……他根本就不知道,您又何必单相思自找苦恼呢?”
听着朱玉的劝慰,陈清婉心头更是难过不已,捂着胸口,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是啊,她何苦……
默默爱着一个永远不知道她心意,永远不会回应她的人呢?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卫晞是她的执念,是她刻入骨髓的毒。
擦了擦眼泪,陈清婉挺直了背脊,眨了眨眼睛,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和,“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忙……”
此时的凤鸣宫内,云玖落下白子,吃掉了卫长临半壁江山,面上不带得意之色,眼里却是一片骄傲,听了青箬的汇报,她眉梢微抬,“哦?陈妃现在如何?”
青箬从今天一早起便得了云玖的命令盯紧陈妃与杨宝儿,果不其然,杨宝儿去寻了陈妃,只是结果并不如她意,陈清婉态度冷硬坚定地拒绝了杨宝儿的主动求和,并且二人又一次撕破脸皮。
这倒是云玖意料之中之事,只是没料到陈清婉与卫晞的孽缘这般深,偶遇不说,陈清婉甚至想过摊牌,只不过,卫晞没能认出陈清婉不说,连带着对陈清婉记在心底的救命之恩也给忘了。
这一下将陈清婉一颗芳心击碎成渣了。
青箬如实答,“陈妃娘娘带着侍女落荒而逃,然后……大哭了一场,神情十分伤心,不过,只难过了一会儿,便恢复如常,回去接着监工晚宴事宜了。”
听青箬的汇报,云玖手指微微摩挲着两指夹着的棋子,语气颇为感慨地自语道,“倒也是为难她了。”
一直专心于同她的对弈的卫长临,闻言不由轻挑眉梢,抬眸睨了云玖一眼,戏谑,“你莫不是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她一把不成?”
言语间丝毫不觉得拿自己的妃嫔与自己的兄弟打趣有什么不妥之处。
反而是比较关心云玖的反应。
云玖轻抬手,示意青箬退下,而后才瞥了一眼一副事外人模样的卫长临,狐疑地打量他,怪道,“我说,自古哪个帝王像你这般,巴不得自己的妃子与自己的弟弟有染一般?”
她的话叫卫长临微微努了努嘴角,似乎也在思考她所说的,而后点头,附和道,“嗯,也是,好像还真没有。”
但神情怎么都不像是醒悟的样子……
云玖默默“……”了下,不知为何,心间却觉得一甜,好吧,她承认,卫长临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妃子是否给他戴绿帽子的态度,充分表明了他对后宫这些妃嫔的态度,也让她知道,他心中果真是只有她的。
嗯,好像哪里不对?
这会儿不该是为这事高兴吧。
“不过,这下我倒是明白陈妃与杨宝儿以及成王之间的恩怨情仇了。”云玖看了眼自己才占据优势便又陷入困局的棋局,微一蹙眉心,稍纵即逝,而后撂下棋子,“据你的调查,当年杨敬与陈鼎两党斗争还不似今天这般激烈时,两家女儿倒是有过一段手帕交的来往……只不过,在陈清婉入宫前,二人突然翻脸,从此成了死敌。而根据今日陈清婉提到的五年前清水湖畔,可以推测下,那时陈清婉还很信任杨宝儿,只是后者不知为何突然翻脸,将其推进冰冷的湖水中,且狠心地离开……陈清婉险些没命,也就是这时,成王恰巧出现,救了她。虽然陈清婉获救,却也因此落下不孕的病根,是以,她恨透了杨宝儿。同时,对救命恩人的成王也爱惨了……”
一点一点收起棋子,她复又看向似认真聆听她所说的卫长临,继续道,“那么再推测下,五年前,杨宝儿与陈清婉都是还没及笄的年纪,但世家女子,自然是十三四岁便开始议亲……杨宝儿,唔,她自幼便是当做要进宫的妃嫔教养的,虽然很可悲的是教歪了。那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刁蛮少女,如何能与同是世家大族且处处比她优秀的陈清婉交好?”
卫长临见她停顿,便顺势笑着问,“阿九以为如何?”
云玖淡淡撇了撇嘴角,不知为何,总觉得卫长临分明是知道原因的,但就是故意不说,装作不知来逗她……
但她还是依言说,“这个简单,女人,只要不是情敌的关系,很容易成为朋友。听陈清婉今天的话,她是认识淑太妃的,而淑太妃……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五年前仙逝的?”
卫长临面上笑意微收,淑太妃对他向来不错,点了点头,“嗯。”
云玖便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那就说得通了,陈清婉应该是少女方思慕时便对成王动了心,只等年纪到了好嫁作成王妃……只可惜,五年前淑太妃仙逝,身为人子的成王便需守孝三年,也就推迟了娶妃一事。这男子婚事推迟无妨,而女儿家过了及笄年龄还不定下亲事便不大好听了……恰逢陈鼎野心膨胀想要位极人臣之上,便让陈清婉进宫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