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个余生失手打死的人并没有真死,可那个余生在他们名下铺子捣乱白吃白拿,白白浪费了那么银子,还得罪了不少客人影响到他们铺子的客源,这些总归是不争的事实。
“他所付代价大小,就看他犯错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
罗嬷嬷茫然看着她,“小姐这话太深奥了,奴婢听不明白。”
这日,洛瑶巡视过铺子之后,到望江楼准备歇歇脚。
“洛大小姐,你来了。小人领你去三楼的雅间。”
洛瑶心里打了个突,她知道望江楼是宁易非的产业,可她没听说宁易非曾留话让伙计特别照顾她。
“我随便要个雅间就行。”她笑着拒绝伙计好意,“不用去三楼那么麻烦。”
事实上,她知道三楼那个雅间,平时根本不对外客开放。
“不麻烦。”伙计恭敬客气陪着笑,却没有依她意愿领她去二楼。
洛瑶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望三楼。
“洛大小姐,三楼到了。”伙计说完,敲了敲门,便躬身退了。
那家伙果然就在里面。
不然伙计不会敲门,而是推门让她进去。
洛瑶笑了笑,举起手要推门;门,便自动开了。
她还在外面站着,里面蓦然伸出一条修长手臂将她拉了进去,“你这丫头,天天就顾着跟你父亲较劲,都忘了还有为夫天天想你想得夜不成眠日不能安。”
清冽的气息,熟悉的呼吸与容颜,还有熟悉的心跳声,一瞬间从忘记中苏醒过来,与现实重合。
少女微微抬起头来,沁人的花香忽地飘过鼻翼。一枝颜色不鲜艳却别有韵味的芍药俏立眼前,“送你。”
少女欣喜得双目亮了亮,顺手接过鲜花,“谢谢。”
她昂着头,柔和目光含笑凝着他俊俦面容,“不过宁世子,麻烦你告诉我,我哪里跟安国公较劲了?”
“他忙着败家,我负责拢财。根本两码事好不好。”
宁易非煞有介事地沉吟一会,“看来男人还是少惹些桃花为好,看看你父亲,路上惹一朵野花回去,差点没将安国公府弄得倾家荡产。”
少女眸光微微闪了闪,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然则,我们的宁世子原本还打算多惹几朵桃花?”
“我可没这爱好。”男子将她圈在怀里,闭着眼睛嗅了嗅她秀发清香,就着她耳畔温情低语,“我这一生,有娘子足矣。”
“何况,娘子不是诊断过,以为夫的身子应付你一人尚有余力。再多一朵,不管野花还是梨花,我都应付不来。”
“流氓!”少女脸上一热。清叱他一句,巧妙一个转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吧,今天古古怪怪躲在这等着,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
“娘子就不关心关心我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宁易非幽怨地瞥着她,“这才见面,连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只顾着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闲杂人。”
“宁世子,”少女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眉梢眼角皆含春意,面容不说泛着红光,起码也是神采奕奕。我能看不出你过得好不好?这还需要我开口问吗?”
“再者,那些人——虽是闲杂人,可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你若有结果,就赶紧告诉我,别跟我乱吃飞醋啊。”
男子点了点她光洁前额,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个小没良心的丫头,我不看紧点哪行。”
“我得随时保持警惕保持危机感,我可没忘记你惹桃花的能耐有多厉害。”
洛瑶失笑,打趣追问,“多厉害?”
男子作势思考片刻,煞有其事道,“我觉得,若是跟你的医术相比的话,大概不会比你的医术差。”
“好了,”少女笑着打断他,“宁世子你别贫了,快说正事。”
“正事就是——”宁易非看着她眨巴眨巴着眼睛等着他往下说的认真模样,只觉分外惹人怜爱。
心神一荡,他故意道,“你先告诉我,北堂牧与席无痕那两个无事献殷勤的家伙,怎么跟你一块在茶楼巧遇?”
少女怔了怔,随即冷笑一声,“行啊,宁世子的眼线还无所不在了。”
“丫头,你做人凭良心好不好?”宁易非见她恼了,委屈的抿了抿唇,“我也没质问你的意思,就是那天——我正好在附近看到了而已。”
少女见他急着解释,佯装生气而绷起的脸放松下来,忍不住弯弯眉眼笑道,“宁世子还委屈上了?我这个处处活在别人眼皮底下的人还没委屈呢。”
见她笑逐颜开,他才松口气,“你这坏丫头就会唬我。”
少女捏了捏他锁起的眉锋,促狭轻笑,“谁让你老逗我,就不许我现场学一学?”
“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将那点事告诉你好了。”
宁易非无奈低低一笑,警惕往四周掠了掠,又凝神听了听,才道,“根据你提供的腰牌样式,现已查明当日你在云浮宫所见那个黑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