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房一个小家都打理不好,还想染指安国公府!
老安国公眼睛一眯,暗将精光掩下,不悦地掠了眼洛瑶,敲了敲桌子,才缓缓道,“三夫人还是先将三房打理好再说,至于安国公府,瑶丫头年纪小精神也足,正好多磨练磨练她,这事不必再提。”
一锤定音,还是洛瑶当家。
黄氏没料到她之前费了那么多口水都白搭。
她有些不甘地坐下来,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老安国公皱着老眉站起来,大手一挥,沉声道,“我乏了,你们自便。”
眼见他头也不回出了大厅,黄氏知道没戏唱,总算彻底焉菜——暂时歇了这心思。
这一日,散了早朝之后,皇帝忽召安国公去了偏殿。
这几日安国公受了凉,脑袋昏昏沉沉,喉咙也阵阵发痒。好不容易忍到散朝,谁料皇帝这时单独召见他。
他怔了一下,看着前来传诏的内侍,心里忐忑,“福公公,可知圣上因何事召见我?”
福公公白净无须的脸上带着笑,“安国公去了就知道。”
见他面上带笑,看样子不是什么坏事,安国公心神安定了些。
安国公去到偏殿,看见皇帝四平八稳坐在两侧扶手皆镶嵌有龙珠的宝座里,连忙拱手作揖,“臣参见陛下。”
“你来了。”不在金銮殿,皇帝似乎也没了帝王的架子,看见洛千重,竟满脸和蔼朝他招手,“到这里坐。”
“谢陛下。”安国公掩嘴轻咳了两声,才毕恭毕敬缓步走过去。不过因为心里没底,虽然坐着,也不过屁股仅挨一点椅子边缘,大半身子还悬空外头,其实坐着比站着辛苦多了。
“洛爱卿身体不适?”皇帝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眼,拨着杯盖,又关怀一句,“看过大夫了吗?”
这……简直在跟他闲话家常!
安国公受宠若惊地绷直了腰,神色间越发谦恭,“谢陛下关怀,臣不过偶感风寒,已看过大夫,并无大碍。”
皇帝抬起眼皮睨他一眼,竟感叹起来,“朕知道你实属不易。”
安国公心头“呯呯”乱跳了几下,咧嘴干笑一下,不知皇帝的后话,这话他实在不好接。
皇帝微眯两眼又扫了过来,“看来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行。”
安国公心里一惊。陛下要为他保媒?
“朕看着武北侯府的二小姐就不错,洛爱卿你觉得呢?”
安国公飞快想了想,武北候府的二小姐,似乎两三年前成为望门寡,所以到现在还嫁不出去。
可这武北候府……。
“嗯?”见他不答,皇帝一记冷光扫来,语带疑惑,“洛爱卿不满意?”
“可朕听说这位许二小姐温柔娴淑,是个知礼守节的好姑娘,与你的身份也相配。”
他目光变了变,音调也跟着变了变,“还是,洛爱卿不满意朕来保媒?”
安国公听罢,一脸惴惴之色。微微躬着身,诚惶诚恐道,“臣并非对许二小姐不满意。不过臣新近丧妻尚不足两个月,臣若这时又……,臣怕被人诟病乱了风气。”
“臣,惶恐。”
其实不管许二小姐什么品貌,洛千重心里也不愿意娶回家。要知道武北候府的大小姐,如今可是定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再者,武北候府的夫人跟皇后还是族亲。
若这个许二小姐再嫁进安国公府,这岂不是硬将安国公府也跟太子绑在一块?
安国公府祖上留有遗训,只忠于皇帝,绝不参与党派之争。
安国公越想,心里越惊惶,一会功夫,额头连细汗都隐隐冒了出来。
皇帝板起脸,冷哼一声,“朕亲自为你保的媒,谁敢说三道四?”
安国公还想再拒,“陛下恩赐,臣本应感激不尽。可臣的亡妻身故前,臣曾答应过为她守孝一年,这……出尔反尔绝非大丈夫所为。”
“先夫人若在天有灵,她断然不会责怪你没信守承诺。她若真爱护你,她在天有灵真知道此事,也会体谅你艰辛而非责怪。”
这样的理由都推托不过,看来皇帝今天是铁了心要将这媒人做到底了。
安国公心里长叹一声,唯起身表露欣喜模样恭敬叩谢,“谢陛下隆恩。”
两个时辰后,安国公府雅苑。
洛瑶一入花厅,就见老安国公皱着随时能夹死蚊子的眉头,正毛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祖父。”她瞅了瞅逆光中他略显陀背的背影,施施然行过礼,自顾就着紫檀长几坐下。
老安国公见她进来除了唤自己一声之外,就一声不响坐在哪冷眼瞅着自己发急,登时寒着一张老脸,重重在她旁边椅子坐下,“臭丫头,倒杯茶来。”
洛瑶挑了下眉,默不作声将茶杯递了过去。
“你很快就要有新母亲了。”
一杯茶落肚,老安国公也不含糊,直接盯着她淡然面容就将这枚炸弹扔了出去。
心里咯噔一声,少女错愕地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