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脉息全无。
而是气息奔涌,如无数脱缰的马匹同时疯狂奔腾撞击他身体每一处,脉络肺腑,处处充斥着阴险的毒。
这是全面毒发的征兆,她必须马上给他施针压住毒素流窜的速度。
可是,洛瑶环顾一下四周,几乎急得哭了起来。流水潺潺,她纵有回天之能也无处着手。
这种绝望无力的心情,上辈子她被宁弦软禁在幽兰殿临死前那段日子才尝试过。
不,她不能放弃。
咬了咬牙,她小小身板拖着宁易非在水中继续游动。
天无绝人之路。
娇小的身子,这时为了求生迸发出巨大潜能,她托着宁易非脑袋,吃力地在水中游呀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两眼突然一亮。借着微弱水光,她看到前面有个溶洞。
“老天保佑,宁易非你一定要撑着。”
咬了咬牙,她默默给自己鼓鼓劲,随即一鼓作气拖着宁易非游到溶洞爬了上去。
溶洞虽算宽敞,但洞内怪石嶙峋,没有一处平坦的地方。洛瑶皱着眉打量一下,只能将宁易非扶到靠壁的地方坐好。
她摸出银针来,随即又迟疑起来。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生火照明的东西,借着反射的水光,她勉强可以模糊看出洞内情况,但扎针**这种要求精细无比的活,若不能看清楚的话……。
她又仔细凝看男子一眼,只见他面若金纸气如游丝,平日淡漠孤远的眉宇此刻狠狠地拧在一起,显然正在遭受着极大痛苦。
不能再犹豫了!
洛瑶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平息内心紊乱。
靠着平日精准的记忆慢慢将银针往他头颅穴位刺了下去。
这还不是医治的开始,只是强行唤醒他的意识而已。
银针***过了片刻,宁易非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待模糊望见少女一脸凝重地蹲跪在跟前,他立刻哑着声问,“我们在哪?”
洛瑶睁眼看他一下,站起时顺手将刺在他头顶两根银针拔了下来,“我们还在暗河里,这是一个溶洞。”她定定看着他,语气沉了沉,“宁易非,我现在要为你治疗。”
“你身体的情况,现在非治不可。”少女没有叹气,这个时候任何与治疗无关的事于她都是多余的,“但眼下这儿的条件,也在挑战我的极限。”
“所以宁易非,如果你不想死,心里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无论如何,我们一起努力。”
宁易非想扯一抹笑容安抚她,可唇角牵动,他才发觉连笑一下都如此艰难。仿佛一牵唇,全身都散架一样,无一处不疼无一处让他觉得这身体还是他自己。
他将功力提升极至之时,就预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这最坏的情况出现得,稍稍比他预料的早了些。
若出了暗河之后……。
既然事情已然如此,追悔也无益。
“该怎么做,你说。”即使每说一个字都似有两把锯在他心头拉扯,他也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淡然,不在洛瑶面前露一丝异样,“只要你不放弃,我断不会放弃。”
少女严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现在,我必须跟你说明白的是,你体内的毒素已游走全身,眼下这情况,必须先辅以药物,再用金针同时封住你身上十八处要穴方能暂时护住你心脉。”她顿了顿,声音淡淡,白皙面容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但是,现在我身上,唯两根随身携带的银针而已。”
至于药物——她想了一下,连忙在身上摸索,半晌,拿出一颗重重包裹的药丸来。
这颗药丸,是她离京前就准备好的。还做好重重防火防水措施,且来到卓雅丹之后,她日日都带在身上。
想不到,如今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果然派上用场。
仿佛冥冥之中确实有一只叫天意的手,在随意拨弄着人间一切。
当然这颗药丸,绝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功效。就是对于眼前的情况来说,有总比没有强。
“你先将这药丸吃了吧。”
询问的语气,但她已经直接将药丸塞到他嘴里,分明不给他一丝拒绝的余地。
男子凝着她泡得发白的指尖,眸色一深,默默配合着不露一丝痛楚将药丸咽了下去。
“金针渡穴之法,”少女目光看来,语气浅浅,“现在没这条件来实施,我只能用手里仅有的两根银针为你拔毒。”
“我曾从医书上看到一种手法叫截脉法,但从来没在病患身上施用过。”说到这里,她语速越来越快。这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去考虑风险。她再不出手,宁易非立刻就要……。
“截脉法是将你全身游走的毒素一段段往四肢逼,期间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轻则逆流反噬,重则,直接命丧当场。”
其中凶险可想而知,但眼下的情形,除了这方法,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迅速稳住他体内肆虐流窜的毒素。
本来依他的情况,最好是用药物慢慢渗透控制,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