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污烟瘴气,你我京里是要做官的,说不得同流合污,污这么一回。”
两个人往前面走了,以他们刚才的话来说,是前门后门各一个,专堵红通通的忠毅侯。
……
“哈哈哈……”阮梁明笑得伏在案上。外面候见的官员们听到,伸头探脑来看,阮梁明抬手示意,一个小子把门帘放下。
夏天竹帘子还没安,这还是冬天的,放下来后,里面和外面就成两个天地。
袁训皮笑肉不笑:“我全告诉你了,你听听看,我难道不来恭喜你吗?恭喜你以后有这样的看得清楚的官员!”
那两个人名字袁训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犯不着同这样糊涂笨蛋一般见识。但又好气又好笑,学给阮梁明听。
阮梁明好容易才直起身子,笑容不减:“我不信你今天才听到这些话?”
轮到袁训大吃一惊:“这话早就有了?”
“早就有了。”阮梁明收起笑容,眸子里有什么尖锐的一闪而过,认真的向袁训道:“不但我知道,就是皇上也知道。说起来可笑,这话从皇上登基那天,圣旨下来赏你宅子,非议就起来,说五开间的门你用逾越,咱们兄弟归兄弟,你知道的我不打听,我不说的你也别问,谁上的这折子我不说他,只说这事。皇上当即传他进见,问他君无戏言,宅子也赏了,问他怎么处置,那混蛋说把其余几扇门堵上。”
“噗!”袁训说多了话正补茶水,这就全喷地上。这是诚心添堵来的。
阮梁明向他笑笑,袁训也回一笑。福王府第为什么赏给袁训,一是太后和皇帝疼爱,二是宝珠救驾有功,太上皇亲口说过赏赐与别人不同。
三,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
袁训正在告诉阮梁明:“金殿上我辞去国公,辞去宝珠的国夫人,当着百官的面,府第就没有辞。后来再见驾,我说的不止是门,还有正殿,到现在除太上皇太后亲临我开过一回,再没敢开过。皇上对我说,那宅子盖的好,除了我没有人敢住。不住可惜了。你猜,这话是怎么出来的?”
阮梁明微笑:“我一猜就中。福王是父子谋反,皇叔们为避嫌,自然不敢住。你不住,梁山王和镇南王府不住,忠勇王一里一里的更下去,公主府第早就盖好,真的要空下来。拆了,是真的可惜。”
“皇上问我敢不敢住,问出这话,我还能辞吗?我出门从不走正门,我们全家只有寿姐儿回来走一回,别的就是孩子们不懂事,我也交待不许走,偶然着急记不住这管不了。这群杀才,一个一个的全拿我说事情,别撞在我手里!”
袁训压根儿不问是谁诽谤的他,但气话总要说上几句。阮梁明陪他再一乐,就不肯再笑。对案上公文努嘴儿:“我正忙,外面要见我的人据说排到京城外面去,皇上才登基,都觉得用人的地方多,又忙大典忙收拾京里,还有给你收拾房子,”
袁训又一乐:“到你这里也是我的罪名之一?”
“算吧,闲京官们全有事做,虽然只是暂时的,眼看也要忙到六月里,闲京官们全不闲着,外省官员们闻风而动,有差使没差使的全上来,我三天晚上都没回家,顾不上陪你多说笑,你走吧,没事儿别来。来多了我也担心,按外面人说的,你不是来看兄弟的,竟然是来抢官职的。我再留你,他们要说我巴结你。”阮梁明笑。
袁训就往外走:“今天放你一马,明天再来喝你的大壶茶。”
“哎,”阮梁明又叫住他,坏坏地道:“劝你往六部里都逛逛,去到别多说话,各尚书椅子上瞄几眼,今儿晚上准保有看太医的。”
袁训抬手指住他:“我说你教我的!”笑着出来。
在院子里愣上一愣,走前门出去还是走后门呢?前门让人堵上,是他们让京里官场污一回。后门也有人等着,竟然是不怕让污。
侯爷对院墙看看,跳墙这事他也拿手,但不敢见人的名头儿丢不起。袁训大模大样的前门出去,一堆人迎上来:“侯爷,您老人家好啊。”
“好好,”袁训打着哈哈,有功夫,不费什么地就挤出来,上马就走,把后面的人甩开。
……
五开间的大门上,忠毅侯匾额下面站的有人。书房院子里,也是有人。一个一个操着各地方言互相问好,问几时到京,下榻哪里,侯爷今天见不见?
有人一指:“侯爷来了。”
忠毅侯满面笑容过来,拱拱手:“列位大人,我家里洗地,请各回下处,多有得罪!”说过,甩袖子就走,不管后面一堆呼唤声。家人们拿着水桶就泼,把书房和大门上的人全撵走。
侯爷自回房中生闷气,晚上向宝珠诉委屈,夫妻商议定。第二天起,忠毅侯府一个客人也不许等候在门上,除至亲好友外也不见客。
本就浪尖上呆着,嫉妒一大堆,这又换来一片骂声,说架子大显摆。袁训只装听不见,在家里陪女儿带儿子看老婆管家玩个不亦乐乎
……
绿草茸茸,似软软的地毡。柳树丝般垂长,随时能拂到石径上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