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趣自己的意思,也打趣别人。
千山万水的来看,这话本身自有情意。但千山万水的来了,不招待好能行吗?
红想起一件事:“各家奶奶们全说自己买菜做饭,奶奶可回她们的话?”
“咱们守着田庄子,又养牛羊鸡鹅,还买什么。当真是寿姐儿那般,吃她的铺子要先问钱?”宝珠盈盈:“我已想好,院子里没有厨房的起厨房,但是头些日子呢,一处吃,也热闹。但每天水菜送过去,想自己弄的,也就自己弄起来。”
红叹道:“这是奶奶想的真周到,这样子住着,还能不如意吗?”
“这是皇上见过说好的,你当是一般儿女眷?”宝珠和她玩笑,眉眼间还是和以前那般,和红亲厚着呢,红总是放心呢,对姑太太是谁,也就压在心里。
红以前是,奶奶怎么能不告诉红呢?现在则是奶奶不说,必有道理。理解上增多,别人不说,别人这样做了,或解释或不解释,总有他的想法,红大长进。
坐车是舒服的,车上过日子实在不舒服。到镇外枫林,宝珠让停车。下车先到世子妃车前,问候道:“这里荫凉,坐车累了的,下车走走呢?”
世子妃一揭帘子就出来,道:“就等你这句话,才刚我就想说下车走走吧,再坐,我骨头都要散开。”
她尚且是这副模样,这还是在家里会些拳脚的,何况足不出户的女眷们,听到宝珠的话,放风似的下来。
地面无草的地方,是滚烫的。
林下有风,但为行路方便,不是绣鞋。不着靴子,也是千层底那种。闷热上来。
小沈夫人娇气,嘀咕道:“下一回儿再请我来,我也不来了。”又抱怨自己:“我是怎么了,竟然跑来看他?”
全然不顾忌袁训在。
袁训听到,只有骄傲的。看着人把车上东西先进镇,十几条大船,装满大车上百辆。家里没有的,万大同从城里雇来。
一部分行李先行回来,一部分随着主人后面到来,这才不惊路人。
宝珠听过,没想到丈夫又把心思转到自己身上,忙着劝解,陪笑道:“晚上凉呢,这是中午这般的热。”
小沈夫人又嘟嘴:“又冷又热的,这是什么好地方,六姐,亏你呆得住。”
袁训只当自己耳朵聋吧。
宝珠却有办法,不是只劝解,道:“加寿可喜欢呢,”这下子把所有人吸引过来,都想到对啊,不是羡慕袁家的好孩子,才肯往这里来。
想到女儿,宝珠笑容更满,悠悠然对着林外小河看去,对袁训道:“别忘记给你女儿捉鱼送去,她要呢。”
袁训说好,暗笑那鱼到京里不会死掉吧?
“还有寿姐儿要的蛐蛐儿,”
袁训不再默默,道:“这晚上冷了,上哪儿找蛐蛐儿?”宝珠佯装生气:“我不管你怎么弄来,你女儿要的。她就要这里的蛐蛐儿。”
袁训喃喃:“儿子我才不惯着,乱要东西我就打!”
宝珠又打断他,一脸看笑话的神气:“你试一个看看?”对后面挤眉弄眼,母亲带着孩子们在。
袁夫人板起脸:“胡说!”白儿子一大眼。
母子夫妻说起话来,又都去看两个孩子,也就忘记热和累。
白天热,怕抱着太暖,两个小木床,从京里抬回来的。袁怀瑜袁怀璞已生下半年,在船上会坐,这就坐在木床上,上面有纱罩子,各抱着香果子,笑嘻嘻地东张西望,煞是可爱。
“啊嚏!”袁怀瑜打个喷嚏。
世子妃正想说别是受凉,却听袁夫人欣喜:“这是祖父知道咱们回来了。”袁怀瑜笑呵呵,他也听不懂。
世子妃纳闷,虚心请教:“伯母,怎么另一个不喷嚏?”世子妃想这还是受凉不是。袁夫人悠然自得:“这个是大的。”
这是长子,世子妃恍然。但心里总不信,暗暗好笑这话好没道理。祖父看孙子,不一起的看,还只看长孙,难道鬼也有偏颇。
这时候,听有人一声道:“快看,他们倒先到了!”
大家全看过去,见镇外站着一排的人。
镇外和林子中间无遮挡,这是不让有人藏匿的用意。这是中午,日头明晃晃的在他们面上,把一张张原本年青的面庞,都照出老气横秋。
幸有笑容,把老气横秋弥补。都咧着嘴,小王爷的嘴像是最大,跟个瓢儿似的。
萧观上路前,装模作样还发脾气:“好好的没事干!不侍疾她跑来!”到当晚葛通等人郁郁,萧观开心了。
小王爷不在这时候开心,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不气死没老婆看的太子党会觉大吃亏。没老婆看的人,小王爷才不气他,只气三个字的,“太子党”。
上路后好正经,天天骂马跑得快想女人,直装到这一会儿,见妻子走在女眷中间,再不近女色的人,也久别重逢上来,把嘴咧到耳朵根。
“哈哈哈哈,”
沈渭自言自语:“不想?就这模样?睁着眼睛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