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数碎银子正喜欢的儿子打去。
儿子机灵,一闪,对着外面地上大银是瞪眼,但才得碎银,料想外面那个没有自己的,还是赶紧握紧手中钱要紧,一猫腰从韩世拓肘下走了,嚷一句:“谢谢大哥。”
出去钱去了。
四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还谢谢他!谢他个屁!
没有他,就没有那好管家奶奶,这事情全是他招来的。当初分家的时候,他只言片字也没有回来,如今满服了,可以睡媳妇了,他回来了。
分家分走多少好东西,他是大房,他要祭祖宗,好田好房子爵位全归了他!如今一百两银子上门,就想买好人名声头上戴?
人家送银子上门,又满面陪笑在面前,寻话来说,门闩是打不下去,旁边有个婆子洗菜,端着一盆脏水,怎么往这里端呢?这是四老爷养要肥,有些脏水里有肥,婆子去浇的。
四太太也不嫌脏,夺过来,气劲儿顶着,对着韩世拓当头就泼。
“哗啦!”
韩世拓原地傻住,四老爷重新犯傻。
这下子四老爷想说什么,都张不开嘴。四太太从来是不管她误会还是别人真的有错,上来先把事情做到绝路上。
如果她有三太太一份儿的软弱,有二太太一份儿的阴沉,也就不会和掌珠分家。说起来分家那天,二太太还想不说话,让本家亲戚说话,三太太只是哭,全是四太太火炭星子乱爆,嚷道:“哪个不走,哪个不是人!离了你们,我们照样的好!”
添好些话在里面,催着别人长志气,为什么不走?分!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只是掌珠自己要分,文章侯夫妻和老太太都不答应,没有四太太,也分不出去。
今天,又一次不问韩世拓上门来意,把事情弄到这份上。
已经这样,一不做二不休。
四太太拿个门闩对着四老爷撵去,她怕一百两银子系住四老爷动心,她才这样,怎么能容忍丈夫和侄子说话,骂道:“滚回房里去!没皮没脸的,当初人家叫你走,你就走!人家上门,你就给他全脸面!依着我的吧,让满京里都知道他不要叔叔不要长辈,让他好好长长脸!”
四老爷不是老婆奴,但是让老婆用话拘住,用门闩捅回去的。
四太太也不敢真的打他。
又有侄子顶着满头菜叶子脏水,里面还有点儿鱼肠子之类的,惨兮兮站在那里,四老爷无法面对,随妻子回去。
文章侯过来,他一直在门上关注儿子往兄弟家里去,这就怒了:“这是怎么说的!老四,你给我出来!”
四老爷只装听不到,他就没脸出来。
韩世拓劝父亲:“不要找四叔了,还是看我这身衣裳怎么换下来的好,别让掌珠知道。”隔壁二老爷听到,出来也叹气,四老爷的恨他也有,不过二老爷还算能容人说话。
别人上门,总有话要说,听完不迟。
又有袁训。
得人意儿的亲戚占份量,又有宝珠走时和二太太会过,总是心里不僵。让韩世拓进来,二太太让人备下热水,取出二老爷衣裳换下来,文章侯父子回去。
文章侯让气住,暗想中秋节再也别想我送银子。你的官职,哼,你自己想法子去吧。又有儿子回来是欢喜的,一家人欢欢喜喜用酒饭到晚上,还是皆大欢喜的。
当晚回房侯夫人知道,把她也气得不行,第二天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四儿媳妇,这就更恼上来。道:“幸好分出去,不然真祸害!”
侯夫人附合:“就是这话!”
她们对分出去的四房同情心,到这里,也就快没有。
……
中秋节前,宝珠等人到家。
小镇一入眼中,宝珠就让人去告诉各车里:“就要到了,这就可以休息。”女眷们都松口气,不想在路上过中秋,这就赶。
在船上不觉得,坐车里一颠成天,到晚上全睡得香是好事儿,但第二天接着骨头疼,都是咬牙忍下来的。
这中间有人是不情愿来的,大家都来,公婆期盼,才来的,背后抱怨就生出来。宝珠察言观色,晚上住下店,还要用言语劝解。
人家没有明着说出,不能明着劝,又说多了,怕人家恼,这抠心思的事儿,让这是宝珠最累的一次行程。
就要到了,宝珠也生出疲倦之感,心想可以痛快的睡上一觉。但完全放松,却还不是。
和红在车里筹划:“各家院子全早安好,可见勤快点儿,在京里早想好如今省事,现在只一样儿,各家爱静爱动不止,吃甜吃咸不等,好在同行,同用过酒菜,这就能知道。”
都请过客,你家菜淡,他家菜浓的,口味不问自出。
红满面仰视:“这是奶奶想的周到,换成是别人家招待,才不管这些。”
“来一趟容易吗?由此我想到小爷也不容易,他们千山万水的来,我们千山万水的来看,不招待好,下回不来了,可是我们的错儿不是?”宝珠用扇子挡住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