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像美人儿工笔画,无处不透着巧密和工整。
苏先看直了眼睛:“不怕冷是你的事,但又来扎我眼睛可就不好?”抖抖自己老蓝色锦袍:“我这个还是太子殿下年前赏的,殿下说颜色老得有趣,他也做了一件,可和你一比,又比下去。”
一件淡粉宫缎面绣水纹无数的春裳,出现在他面前。
袁训笑上一声:“给我天大胆子,也不敢今天截你的光彩。给,这是宝珠给我做的两件子,难为她,怀着孩子管着家,为寿姐儿上着心,还抽空子做出来,昨儿我家散了酒,我告诉她你相亲去,现找出来的,”
苏先接过衣裳欢喜,袁训接着又打趣:“你换上,还该再涂些脂粉,把脸上收拾出血色,连家妹妹们也好相中与你,不然,岂不是让妹妹们为难?病鬼儿似的。”
“我是男人本色,”苏先面色素来苍白。
换上衣裳,出来给袁训看。人要衣裳马要鞍,袁训对着喝声彩,抚上衣裳,笑道:“还是我的媳妇好,不管你神采有无,都能收拾出俊秀。果然,我家的衣裳是好的。”
苏先笑推他:“去你的。”
两个人笑着出来,把臂走在府中,都是大好青年,又都是新衣裳,看的人都说好。
先去见太子殿下,因苏先没有家,蒙太子收留以后,就住在太子府中。
殿下才起来,觉得今天春暖萌动,新的一件玉色绣金龙夹袍,金灿灿若隐若现于云霞中。本来是自己得意,但见到袁训淡紫若烟衣,和苏先轻粉杏暖。太子打量再三,道:“岂有此理,你们两个不是来请安,竟是来气我的。”
“宝珠做的。”袁训抢先的回。
“袁家弟妹所做。”苏先也笑回。
对着笑得合不拢嘴的两个人,太子殿下把脸一沉:“等她出了月子,记得给我一件。”随即失笑,对着袁训想啐:“看你那一脸得意!”每次换新衣裳,表弟是一脸别提的欠揍模样。
又打趣苏先:“你相亲带着他?你且小心,姑娘们眼睛可都爱俊的。”
殿下今早心情松快,苏先敢不凑趣去?
欠身一礼,笑道:“正想着出门给他两拳,打得不成模样再拖去连家,可就衬出我是英俊人。殿下又这样的说,谢殿下吩咐,我是揍定他的。”
“你还是先请殿下帮着出个招儿,把你脸色弄好看些,不然让我出门煽两巴掌才红,我是出了衣裳出了人,还要出力气,这出得多了不是。”袁训反过来笑话他。
太子殿下果然有招儿,对着苏先苍白面容盯上一眼,笑语内侍:“取御赐的杏白给他,看着他喝到脸红,再漱干净口,权当上一层脂粉。”
苏先走出太子府,果然面色微红起来。
在路上无话,见到连府在即,苏先重新紧张,拖住袁训:“小袁小袁,我不会和姑娘说话怎行?”
袁训斜眼他,掩口窃笑。
“你教教我,不然见到面,我一句话也没有,姑娘能相中我吗?”苏先一急,手心里冒出汗来。
见袁训还只是笑,苏先恼得把手心对着他脸一抹。给你一脸水。
袁训忙取帕子拭汗,这又想到一件事。对苏先笑道:“你可有帕子?”
“有。”苏先取出一块皱巴巴帕子,灰不灰土不土的色儿。
袁训骇笑:“我的天,你这个是擦脚布?”
在他眼皮子下面,苏先闻一闻,把袁训惊得脚都笑软掉,苏先自语:“太子府上杂役没洗净,我买时不是这个色儿啊?”
“给你!”袁训把自己帕子往苏先手中一塞,夺过苏先手上的,往地上一扔。端详端详,似乎没有别的,袁训放心的模样,认真交待苏先:“你去到不用说话,你当姑娘们出来给你挑吗?人家是在帘子后面,相看你。”
苏先恍然大悟,这就无话,让袁训带着直进连府大门。
连大人昨天回来说过,兄弟们没有不答应的。几个兄弟家里送来三个待嫁侄女儿,早在连夫人房中坐着,等着相看新人。
袁训陪坐一时,和连大人说些儿子满月就请大媒下定礼的话,就告辞。都知道他今天进宫谢恩,就不留他,连大人送到厅下,袁训自出来。
……
御书房里久久寂静,接近空旷无人的静野。沙漏轻滴,都似有叮叮之响。
袁训伏在地上,并不敢抬头,也就不能知道皇帝此时表情。长久的安静,很容易心生慌乱,袁训算是有底气的进宫,也悠悠的涟漪上来。
终于有一声:“袁训!”
“臣在。”回答上面难免不自持,带着担心。
皇帝分辨出来,有了笑容。他没有叫袁训平身,只是吩咐:“起来头来。”
一只手先垂在袁训眼帘内。
那手修长如玉,经常保养带着滋泽。中指上是一枚奇秀的紫金戒指,小指上是一圈翡翠,而拇指上,是雕刻山河的白玉扳指。
“这是你送朕的,朕很喜欢。你不是平庸之辈,朕也喜欢。但是袁训,你可知道柳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