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只比陆家好。
论家人官职,柳捕快当下是不如陆尚书。但以前柳国舅在京里高人一等,陆长荣又不是能当一面,受柳云若赏识的人,柳云若从来眼里有他无他在这一等上面。
不留情面的,这就张嘴就指责。柳云若却没有想到的是,陆长荣反斥回来:“我好?你才是好呢!你从来没有拿我当兄弟看过!”
柳云若不能听这句话,他虽然没把陆长荣看得太重要,但这与陆长荣为人也有关系。比如在夜巡上本来没有陆长荣,是柳云若举荐的他,带上的他,他才得到赏赐。但办事不得力的地方,让柳云若在袁家丢过一回人,柳云若满心是想要个好人,他自己不跟上来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陆长荣这话出来,柳云若不能接受,又再会开导自己,在房中多少受的还是有气,暴跳如雷:“我不拿你当兄弟,我就不会件件事情带上你!”
“你当我是兄弟,你和袁家定亲的事情,怎么没对我说过!”陆长荣露出瞧不起,想说什么又忍下去,最终他重重一拂袖子,“蹬蹬蹬”,他先下楼。
柳云若又憋气又没办法解释,沮丧的想人人都以为他多想讨袁小七呢,有谁知道他却是身受其害的人?
父亲牵连出京,母亲天天唠叨,自己天天受气。受……这陆长荣也能给一出子气过来。
谁要这亲事谁要去!柳云若在回家的路上,这心思愤然翻腾不停。他对这亲事的反感,又加重一层。
如果他是趋炎附势的孩子,早就巴结上去。但他内心的狂傲——说起来这狂傲不比从表面到内心都强横的萧战差,也不比表面相对萧战来说平稳多的执瑜执璞差——让他知道自己好,并把他的好十分看成一百分。
他既然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地,在夜巡上跟袁家孩子是分庭抗礼之态,早有矛盾存在,又再能耐,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骨气这东西很多大人都在没必要出现的时候偏偏调出来,何况是骄傲的云若公子?
定了这亲事好像依附袁家的的心情,让萧战这么一折腾,对他更明朗清晰。
他就更清晰的给自己烙印上三个字,我不干!
……
加喜姑娘过满月的前一天,袁家虽没有大办的意思,没有发出去几张贴子,却还是有人来送礼物,预先打声招呼,明天来吃酒。
袁家到下午的时候,把办满月该用的东西使用起来,乍一看上去,王府朱门,还是气派异常。
在婆婆生产前后就不再回自己家,而是在婆家坐镇管家,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在旁提点的称心如意,在傍晚到来的时候,回到家中。
连渊尚栋虽不是让皇帝生气之下打发离京的官员,却还公干在外。各自的母亲陪着去见祖父母,她们一到房中,两家祖父母就把家里闲人打发开,心腹的婆子们守上房门。
称心的婶娘们万分疑窦,但苦于进不去房里,只能在外面窃窃私语。
“称心抱着一个匣子,她的奶妈和丫头抱着也有匣子,这是从袁家搬回来多少东西?”
“不应该是趁火打劫的人,但这风头上抱东西回来,只能是拿了什么?”
对于称心从小到大的风光,生下后就时常抱进京里给太后看等等,随着京中传闻太后和皇帝母子不和,在家里人心中生出阴影。
有人闻祸而喜,有人闻祸而悲。但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还把上几分,并没有飞流三千丈直到恶意里。
房中,跟她们猜的不可能一样。
连氏老夫妻笑得面上生花,把称心连连的夸着:“加喜满月就要走?你在路上可要好好的玩,好好的侍候。”
称心笑盈盈:“是呢,不能公开的在家里辞行,今天算我特地回来辞行,有几件东西留给长辈和弟弟。”
奶妈送上抱的匣子,打开来,是一份儿银两。称心双手捧着送到祖父母面前,脆生生道:“不是两年,就是三年我不在家,年节上不能孝敬买东西,这五百两银子放在祖父母这里,要什么,请妈妈们买回来,权作是我买的。”
祖母哎哟一声:“我的儿,你要去行路,我和你祖父给你备下银两,没想到你却还要给我们?”
手边,也有一个匣子推出来,当祖母的眉开眼笑:“快看看,我们给你备下的也是五百两。”
称心想了想,欠身道谢:“祖父母赐,不敢辞,我收下来,也请祖父母收下我的这一份儿。”
连老夫人还要推辞,抚着称心语重心长:“穷家况且富路,何况你们一走就是数年。要是论只去边城一来一回,可用不了这么久,你们啊,”
当祖母的欣然也光彩万分:“还要去玩许多的地方,花钱呢。”
唤一声:“老大人”,称心的得意连老大人也有份,但不影响连老夫人对丈夫得意非凡,夸耀道:“我的孙女儿啊,这就要去走名山,看大江,我是不能比,就是你老大人出京公干过,跟这特特的游玩也是不能相比。”
古代闺秀,很多人一生只走三道门。出生进家门,出嫁进婆家门,西去后进家庙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