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张大学士摔坐在椅子上,本来准备房中踱步的他,刚起身子就见到家人回话,听完以后,他就成这模样。
同在房中的张老夫人急了:“哎呀老爷,王爷是恨上你了。”又问家人:“是真的吗?没传错话吗?”
家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是张家幼女的奶妈,出嫁时跟着陪送到忠勇王府。
她如丧考妣,显然这个消息对张氏的影响不小。
一进来是简短的回话,这再回就是仔细的:“年初一呢,都等王爷吃晚饭,却不知他去了哪里,等到回来,一家子人全在席面上,王爷吃一杯酒,就把话说出来。”
“他的原话,你可曾听到!”张大学士回复精神,就是怒喝一声。
但他谁也没吓住,张老夫人本就是气的要发疯,奶妈更是哭丧着脸没有变。
“我在呢,听得真真的。王爷脸上有笑,说今天有个喜事,都听我说。钰儿这就有了师傅,不是别人,大大的有名,是董大学士。”
张大学士脑子还是蒙蒙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出来。一个心思悬浮在脑海里,忠毅侯,你是太嚣张了。
……
这件事情没有悬念的跟太子府上有关,但张大学士的低语声泄露几分时,张老夫人却有异议:“老爷您是让气糊涂了?这是董家,不是你在太子府上抗袁家。”
“夫人呐,你才是气糊涂了。董家是三岁稚气的孩子吗?忠勇王拜他,他就没事人似答应下来?这是剑有所指,还是在太子府上。”张大学士胸口起伏着,里面的气骤然就有不小。
“还是为了寿姑娘?”张老夫人有了谨慎。
张大学士嘿嘿冷笑:“董家自然是为了太子府上不纳妾的事,跟我呛呢。你的亲家可不是的。”
张老夫人头痛似的眉毛一簇,神色对忠勇王深恶痛绝:“这是您老大人挑的好亲家,不是我一个人的。”她气得不轻,深吸一口气,怒声道:“现放着老大人的名声,又是自家的亲戚,要请教也是往您面前来。这事办的,这是当众扫女儿女婿的脸面,把董家抬在你上头!”
张大学士紧紧抿起嘴唇,旁边的奶妈气愤接话:“是啊,老夫人您说得是。玟小王爷由老大人教呢,知道的人哪一个不说王爷这就后继有人。钰小王爷本来不成材,现在有一个好先生不比老大人差……。”
张大学士再好的涵养到此也一干二净,这内宅里不认字仆妇的话,把忠勇王府在背后对二位大学士的评价暴露无遗。
也提醒老夫妻同时看到,原来他们说话没有避人。这个因女儿慌张,等不及明天大年初二回门,就打发回来说话的家人还在面前。
张大学士面色一沉,张老夫人面无表情。
“你回去吧,对小姐说,什么大事儿,也值得她失了方寸。这都是在家里娇惯所致,让她快不要这样。钰小王爷跟玟儿是兄弟,拜好先生,当伯母的拿出欢欢喜喜来,正经的,送件东西给钰小王爷当拜师礼,当伯母的,岂是那小家子出身的女儿可比?”
无意中,张老夫人又把常棋的妻子说进去。
奶妈欠身说是,退了出去。
她一走,张老夫人收起庄容,唉声叹气:“为了女儿,老大人您是不是去和王爷解释几句?”
“解释什么!”张大学士铁青着脸,老梅霜后更挺拔之姿:“我为他教导后代,他反恨我,是他对我解释才是!看看他的儿子们!庶子们不说,只说嫡子!订亲以后,女婿身上我花心血,不然是另一个常棋!他识相的,负荆请罪还差不多!”
把袖子一拂,张大学士怔怔的继续生气。
“唉,这事儿办的,这糊涂的王爷,唉……。”张老夫人也是气苦。
……
早饭后的雪光,由窗户进来映在众人的面上。大火盆烧得通红,让房中温暖如春。
袁训眸光扫过两边,一边,是他的孩子们。加寿执瑜执璞香姐儿萧战和加福。萧战是昨天年初二接女婿,他住在这里。
还有一个人是禇大路。
另一边,是跟着陈留郡王妃回门的萧衍志萧衍忠兄弟,住在袁家的龙氏兄弟,回门的钟南夫妻。
“都不小了,有事情可以同你们商议,有事情也要听听你们看法,不对的,就给你们指出来。说得对,当大人看待。”
两边坐的孩子们挺起胸膛。
袁训淡淡:“董大学士收了忠勇王的孙子常钰为门生,你们怎么看?”
萧战这争风的人从不落后,有先生和祖父陪着看事情的他头一个道:“这是牵制张大学士。”
袁训点点头,但看不出他面色是赞赏还是不悦,依然平淡:“为什么要牵制他?”
小王爷能懂牵制,自然也懂坐这里的人全是自己人。萧战就不客气:“张大学士干涉太子哥哥的家事,但他自己的家事马上就要乱成一团。等常钰学得有我和加福百分之一时,张大学士还要忙乱呢。”
总还有孩子气,往地上神气的一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