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玺一愣,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秦澜雪是什么意思,刚才他要理由他不是已经说了吗?怎么现在给出的反应还是这么冷凉无情的两个字?……
季君月眯着狭长的凤目幽邪的笑着为其解释道:“阿雪的意思是给一个放过她的理由,毕竟只是一个血缘关系并不足以成为理由,她既然是阿雪的亲生母亲,除了将阿雪生出来外并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因此阿雪也没有义务履行作为儿子的责任。”
秦澜雪终于将落在秦玺身上的视线收回看向了季君月,唇边卷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澄澈的眼眸宠溺又专注含着几分愉悦的笑意。
他在为阿君如此懂他而喜悦高兴,那个女人,早在他三年前回秦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初娆央了。
当时他派鬼骨魔兵去监视王玉璃,原本只是以防万一做好准备,可没想到会监视出如此有趣的秘密。
对于这个将他生出来的母亲,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哪怕当时知道她是初娆央,是他的生母,他对这个女人仍旧没什么不同的感觉,她于他来说并不算陌生人,因为她的身份是当朝太后,所以他将她看成了一个死人。
至于敌人,就是王氏、皇甫氏和清王府都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敌人,假扮王玉璃的初娆央更是没有资格,所以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死人,甚至有可能成为白骨宫殿的基石。
如今秦玺居然用生母的名头来让他放过初娆央,是秦玺觉得他是那般有情有义愚孝的人?还是小看了他的无情残忍?
秦玺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相视而笑缱卷着温情的男女,秦澜雪脸上温柔愉悦的笑意让他清楚的知道季月的解释是正确的,秦澜雪所谓的理由是抛开不切实际的血缘关系后,初儿有什么资格被放过,或者说她活着的价值。
尽管早就知道这对母子没什么感情,初儿也因为生了秦澜雪的那三年受尽了欺辱每天生活在炼狱之中,哪怕后来他将初儿救出去,甚至满足了她的愿望,让她顶替了王玉璃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三年所经历的噩梦。
尤其是在看到秦澜雪这个儿子的时候,那被她刻意遗忘的噩梦就会排山倒海的涌现,以至于初儿厌恶秦澜雪,讨厌看到他,甚至是迁怒于他,放任他在宫中被欺辱。
好在那些年真正被欺辱的人只是一个替身,并非秦澜雪本人。
“虽然初儿确实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义务,可她毕竟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仍旧坚持将你生了出来,就凭这生育之恩,难道还不足以让你饶她一命吗?况且这些年在宫中收到欺凌的人只是一个替身。”
“已经还给她了。”秦澜雪淡淡的说道。
在他的思想中,早在九岁那年初娆央给予他的生命,他就已经还给她了。
被蛊老鬼带走的六年他不仅死了无数次,甚至当年小小的秦澜雪早就已经死了,从毒物窟中爬出来的不是秦澜雪,而是魔鬼,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魔鬼。
他对尘世唯一的眷恋早已经给了当年秦宫中教会他坚强隐忍的小女孩,作为魔鬼唯一的感情牵绊只有季君月。
季君月也想到了她与阿雪第二次在幽山相见的场景,那漫山遍野的毒虫,遍地的白骨,他就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其实那个时候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虽然还拥有着秦澜雪的皮囊,可那已经不是当年任人欺负的秦宫娃娃了,而是一个让世人惊悚恐惧的魔鬼,一只只会随心所欲残虐世人的恶鬼。
如此想一想,阿雪也确实早已将生命还给了初娆央,在初娆央逃离皇宫丢下秦澜雪的那一刻,秦澜雪就已经死在了皇宫中了,在幽山重生的已不是人,更不再是初娆央的儿子,而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的魔鬼。
可是这些秦玺并不懂,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秦澜雪到底经历过什么,听了秦澜雪的话,他只是想到这些年秦澜雪的替身在宫中所过生活,任人欺凌,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以为秦澜雪是在记恨初娆央的无视。
“她……不是故意的……”秦玺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叹息一声:“你那时候才出生根本就不记事,你不知道,在生了你之后的三年初儿过着怎样地狱般的日子,那些该死的宫人和侍卫,他们……他们……”
秦玺有些痛苦的凝起眉头,眼底也卷起一片痛苦和忧伤,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然难以启齿,只余留满口的涩然的苦。
但为了让初儿活下去,他不得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秦澜雪,只希望这样能够令秦澜雪动容,从而留初儿一条性命……
“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去娆央宫侮辱初儿,初儿被宫妃毁容后也失去了宠爱,那娆央宫也变成了形同冷宫的存在,可若只是冷宫还好,偏偏……初儿虽然被毁了容,可她整个人却没有因此被毁了,一个拥有冰肌玉骨弱柳扶腰的女子,哪怕是毁了容,她身上的风华也无法彻底掩盖。”
“在这吃人的皇宫中,身为一个宫妃,若是没有帝王的宠爱,甚至早已被遗忘,而这个宫妃还是一个拥有着足够吸引人*的女子,那么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