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卓来了,宋亮打开窗户,就着他帮忙搭好的踏板,直接从厨房窗户跳了出去。
利索的落了地,他一边伸手拽裤子,一边带着田卓往老办公楼跑。
田卓没有宋亮腿长,跑起来有些吃力,一边费劲的追着,一边叫道:“你这两天没来,毛磊他们把地盘都给占去了!”
“什么?”宋亮一听这话,脸都长了:“借他两胆,看我一会儿不废了他的!”
毛磊的爷爷是抗战那会的老将军,指挥过几场重要战役,均取得了耀眼的成绩,后来他爷爷去世了,他爸在部队里也干出了名堂,本来就身居要职,又有自家老爷子当年的辉煌事迹影响,毛家在大院里也算是响当当的干部家庭。
宋亮家庭背景虽然比不上毛磊家,却也没差到哪儿去,两个孩子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小时候也曾经在一起玩过泥巴,趟过水。按理说像他们这种关系长大后肯定要成为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可是还没等他们长大将感情加深加厚,宋亮的妈妈和毛磊的妈妈就因为生活琐事吵闹的不可开交。对外,两人横鼻子竖脸,回到家,憋着一肚子气,扯着自家儿子教育,坚决不许和对方搞好关系,不然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缺心眼。
小孩子哪里能分得清这些是是非非,大人告诉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宋亮和毛磊也就是因为这样,慢慢的变成了死对头。
宋亮风风火火的往老办公楼跑,刚到地方就看到毛磊自己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摆弄着手里的组装汽车。
看到宋亮来了,毛磊站起身,视线落在他脑袋上雪白的绷带上面,咧着嘴笑了:“哟!你这是畏罪自残来着?”
毛磊这孩子嘴特别损,平日里没少见他妈和别人吵架,埋汰起别人来都不带重样的。
宋亮气得脸都绿了,抬腿就要扑过去,不想毛磊蹲下身子把地上的汽车零件捡起来,对着他摆了摆手:“你身上有伤,我今天不和你打架。”说完,转身就走了。
宋亮气得够呛,伸手指着毛磊的背影,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田卓在一旁劝道:“算了,他都走了,再说他今天就自己一人,咱们俩真和他打起来,也不光彩。”
这句话算是给宋亮落了个台阶,宋亮也不想再绷着,顺着走了下来:“我不稀得搭理他!”
他这头刚说完,就觉一股冰凉的液体兜头浇下,虽然大热的天,但是被这么劈头盖脸的泼了一身水,还是冻得他一个机灵。
宋亮杀猪似的嚎叫一声:“谁啊!”说完,抬头往上看,楼上空荡荡的,露天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田卓站在他边上,也被淋到了一些:“这特妈谁啊!损死了!”
宋亮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恨恨的咬牙就要往办公楼里冲,这楼虽然有前后两个门,但无论上楼还是下楼都要经过一楼这条又长又直的走廊。
宋亮估摸着这水落下的高度,知道这人就在三楼,现在冲进去让田卓在一楼守着,自己上三楼搜查,准能找到人。
他刚要跑进办公楼,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惊呼:“哎呦!你们没事吧?”
脆灵灵一道女声,水珠敲打银盘似的动听。
宋亮后退两步,抬起头,就见三楼走廊伸出来一个脑袋,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年岁的小丫头片子,头上扎着两条辫子,正低头看着他们,俏生生的一张小脸带着满满惊讶的歉意:“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站稳,就把水洒下去了。”
宋亮看清楚她的长相,皱了皱眉,这人他认识,前阵子刚搬进来的徐老家的外孙女,叫徐京京。
徐老家其实论起来和他们有些疏远,听说徐老爷子当年也是军区的领导,后来年纪大了没办退休反而申请借调到特警大队指挥部,专门教导各区大队长。
徐老家搬进大院时,正经热闹了两天,大家都在军区里呆过,互相之间见谁都挺眼熟。
宋亮也听他妈说过一嘴,徐老家只有一个闺女,是个研究动物学的,嫁的丈夫是同行,两人结婚生完孩子,一起打包去了非洲大草原,把孩子扔给两位长辈,撒手不管了。
徐京京的爸妈活的潇洒,扔下她一个丫头片子呆在外公外婆家,独自长大。
宋亮看着徐京京,脸拉得老长,刚要出声训斥,身旁的田卓插嘴道:“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大家一个院里住着,都是朋友。”
宋亮惊讶的看向田卓,就见他正拼命对着自己使眼色,求自己放过一马。
宋亮不知道这里面的名堂,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也不想拂了小伙伴的面子,头一扭,转身往回走。
田卓对着徐京京摆了摆手,转头追了过去。
离开了办公大楼,宋亮质问田卓:“你小子怎么回事?”
田卓笑得有些讨好:“她爷爷是我爸的领导,我妈告诉我千万不能招惹徐京京,不然就要没收我的游戏卡。”
宋亮伸手捶了他一拳:“那我这一身湿漉漉的怎么办?”
田卓伸着胳膊去搂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