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晚上躺在床上,怀里搂着从外公家带来的小毛毯,她捏着毯子边轻轻搓了两下,毛茸茸的触感,舒服极了。
她翻了个身,看着从侧门缝隙里倾泻出来的光亮,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张静在是何安安回家后的第三天晚上跟着张恒过来的,刚一进门,就直接扑向何安安,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搂住何安安的肩膀,情深意切的说道:“安安,我可想死你了!”
何安安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反手搂住她,跟着晃了晃,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恒好笑的看着张静和何安安,也没出声制止,见两个孩子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便自己走过去同何老爷子和何建斌夫妇两个打招呼,简单的问候了两句之后,这才从何安安身前拽过八爪鱼似的张静,让她跟长辈问好。
何建芳没来,何老爷子有些失望,神态恹恹的,张恒和何建斌都习惯了,只作不知,一问一答的聊着。
何建斌问张恒:“这两天在家里都忙什么了?一直没过来?”
张恒无奈的笑道:“别提了,那天安安走了之后,晚上小静就发高烧了,我们以为只是着了凉,带着她去医院里又是打针又是注射的,折腾了两天也没见好。后来还是在医院碰到个老大娘说小静这是吓着了,不用看西医,找个中医在后背上拎几下就好了,我们又带着她去看的中医。昨天晚上才退烧,今天刚有点精神了,就死活闹着要过来找安安玩。”
方慧敏听完,一脸心疼的伸手搂过张静:“可怜的孩子,遭罪了吧?”
张静靠在她怀里,也没挣脱,自己挪了挪身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伸手拉住了何安安,小胖手在何安安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何安安怕痒,咯咯笑出了声,张静使坏得逞,也跟着眉开眼笑。
张恒见张静开心,自己也高兴,笑着同何建斌闲聊了两句之后,提醒道:“樊姨今天下午给建芳打电话,说是明天樊叔叔要带着两个孩子去校长家坐坐,这事你知道吧?”
何建斌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一脸茫然的看向方慧敏:“今天樊老家来电话了?”
方慧敏今天下午的确接到樊老打过来的电话,通知她明天要来接何安安去校长家,她原本想着吃晚饭时再同何建斌提起的,没想到张恒带着张静突然过来了,被这么一打岔,这事就没说出来。
方慧敏有些尴尬,解释道:“是的,说是明天要来接安安去校长家。”
何建斌脸色顿时沉了,看着方慧敏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指责,被他这么盯着,方慧敏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眼下当着张恒的面被提了出来,反而显得她这个当后妈的不重视孩子,毕竟涉及到学校,再小的事都是大事。
方慧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恨得咬牙,这黑锅背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何安安看着方慧敏吃瘪,心里爽快面上不显,陪着张静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张静凑近她小声说道:“今天樊奶奶给我妈打电话,说是小智哥哥这几天都在跟着那些当兵的训练,天天一身伤的回来,可惨了。”
何安安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樊学智跟着那么特警训练,就是小孩子兴趣来了,打打闹闹,没想到他竟然是动真格的。
张静唏嘘不已:“安安,你说小智哥哥是不是那天和人打架受刺激了?”
何安安没说话,心里倒是有些认同了张静的话,回想起前一世时独当一面的樊学智,虽然不是很熟悉,却也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几句关于他如何从普通士兵一步步进到特种部队,在努力成为部队里的高职称领导之后,又是怎样用着自己铁血的手腕训练出一批又一批为国家效力的人才。
能做出那样辉煌成绩的人,最起码得有着不服输的精神。
何安安这头和张静谈论着樊学智,那头樊学智也没闲着。
军区大院里除了成片的家属楼,宽敞的操场和茂密的小树林外,还有一栋三层楼高的办公楼。
办公楼在最早的时候是警卫连的办公区,后来大院里陆续调进来不少外来的军区领导,慢慢的警卫员越来越多,上面下了指标又在大院左侧那片空地上建了三栋连片的四层小楼,一栋用来办公,另外两栋用来作为警卫员的家属楼。
老的办公楼空了下来,被大院里修做了幼儿园,后来院里的孩子大了,幼儿园也黄了,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娱乐室。
大院里的老人们都是各军区的领导,平日里虽然退了休,却也闲不住,很少有人聚到娱乐室里打发时间。
慢慢的,大院里的淘孩子们开始霸占了这里,三三两两的约过来,捉迷藏,过家家,年纪小的在一楼玩,一楼连着院子,地方大,空间宽敞,二楼三楼则是像宋亮这样半大的孩子乐意呆着,或者几个人凑在一起研究怎么淘气,又或者带着学校里的作业,同学间约过来一起连写作业带抄作业。
大人们知道自家的孩子愿意上这儿玩,三不五时的也会让家里的警卫员过来帮着收拾一下卫生,烧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