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狭小、漆黑、封闭的房间中,除了一张桌子上两根蜡烛发出的微弱烛光之外,什么光源都没有。屋内内积年尘埃在惨白的烛光之下如烟似雾,充满了神秘诡异。整个房屋中阴森森﹑冷嗖嗖的,令人毛骨悚然。
两根蜡烛之后,是一面梳妆镜,镜面上血色纵横,却是用鲜血涂抹的“IbelieveBloodyMary”几个血淋漓的英语单词。桌案上血迹斑斑,血腥弥漫。一位女学生打扮的少女整个人被死死绑在镜前的一张椅子上,嘴被布条绑住无法发出声音,双眼则被两个小铁夹硬生生夹住了眼帘而无法闭上,整个头颅也被强行固定住,只能一直对着面前的镜子,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由上而下的晃动烛影让女学生镜中的脸看来阴晴不定,平时应该很熟悉的样子此时却说不出的阴森、陌生和诡异。而镜中的更深处则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好像那里能连接遥远而未知的地方。
恐惧在女学生的心头如潮水般泛滥,她拼命的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她泪流满面,她冷汗流淌,喘息声与呜咽声越来越急促,恐惧与无助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年轻的面容越来越显得扭曲,反过来让镜子中的自己形象越来越显得凄厉诡怖。
那真的是她吗?为什么脸上会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她试图控制脸上的肌肉,却发现镜中的自己的笑容仍在加大,完全不受自己的大脑支配。两双眼球则越来越是充血、凸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眼眶之外……转眼间,镜子的人脸五官已经彻底扭曲,形成一个普通人类绝对无法完成的怪诞恐怖而又绝对不坏好意的笑容。
在女学生因超越心理承受上限的极度恐惧而晕厥过去之前,只闻一阵相当尖锐的声音“吱——噶——吱——”。那是极为尖锐的物体抓挠玻璃的声音。
紧接着,女学生镜中的影像已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手与镜面接触,让镜面泛起一圈圈水样的涟漪。紧接着这双血手已透镜而出,带着一股森寒的劲风,快捷无伦地破空直抓向女学生已经明显趋于崩溃、呆滞的双眼。
蓦地强光炸爆,直把满屋漆黑在瞬息间化为白昼。白光闪耀间,一双看来显得有些白嫩秀气的手已搭上了从镜中伸出的怪爪。先是一下电殛,把怪爪殛了个骨骼暴现,躯体抽搐,又猛地向外一拽,竟将一个黑影从镜中硬生生扯出,凌空一下翻抛,正好越过镜前少女的头顶砸向屋子角落。轰然一声,直砸了个墙塌砖碎,乱石横飞,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拳打脚踢之声,可谓拳拳到肉。
于此同时,只见房间原本紧闭的房门一阵木屑纷飞,中间早已多了一个极为规整的人形破洞。这却是门外的人以极快的速度破门而入造成的痕迹,由于速度实在太快,连门锁门框都没有受到丝毫震动。
镜中怪影在猝不及防之下蒙受突袭,一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一连串狂怒凄厉的嚎叫。紧接着,随着一阵黑烟炸开,那怪影竟化为十几只黑色蝙蝠,四散乱飞,一边发出尖锐的高频嘶鸣,一边如百鸟归巢般沿着不同的轨迹与方位要遁回镜内。
如今那镜面已无法映出任何事物,也不能反射任何光线,只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空旷的异象,仿佛异空间的入口。
“天地无极,五行借法,柳灵敕魂!”
随着一声道家咒文,一具能走能跳,只有三寸许高的小木偶仿佛从桌子上直接长出一般,忽然跃出,比这群蝙蝠更快一步跳入镜内。
于此同时,一道通体乌黑的箭忽然射向蝙群,箭在空中,忽然从中裂开,分化成一群毒蜂,每一只都发出嗡嗡嗡的翅膀扇动声快上加快地各射向一只蝙蝠。
随着一声惨叫,蝙蝠全部坠地,紧接着一副黄色符布从天而降,将一群蝙蝠全部包成了包袱。
包袱内的蝙蝠又在迅速化为人形,裹在符布中尤在挣扎惨叫,但随后又有几张符纸接连往这个人形头上落下,很快就让其没了声息。
“定身咒见效了,果然是西方血族!”
房门打开,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举步走了进来,看上去文质彬彬,倒有几分像是个小学教师,但却身形矫健,落地无声。只见他稍一动咒,那包裹着一个人的符布立即化为一身黄色道袍,披在一名面色苍白,眼眸血红的西方女人身上,看上去颇为滑稽违和。
定身咒却是用于活人的道术,对于生命与灵魂皆异于常人血族原本不一定能奏效,不过这定身咒显然是针对性地改良过了。毕竟,如今中国在术法方面也已与西方有了不少交流。而这位名为张恩博的中年男人不仅仅出身天师教张氏旁宗,而且还曾在欧洲游历过十数年,甚至与西方血族有过几番较量,单就华夏法术界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对付血族的专家。
确保控制住对方后,张恩博又走到还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学生面前,深吸一口气,对着女孩儿面门噗地猛吹一口。
这一口气可是有名堂的,老话说得好,生人都有三把正阳之火,专克阴邪妖鬼,各种书籍上都有记载,人若遇到邪异鬼怪,最简单地办法一是向它们吹气二是吐口水实在不行就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