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那个死去的人，在这样嘈杂而肮脏的环境下，几年如一日的工作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与世隔绝的人，为什么，会参合到这个事件当中？

胡大发的目光落在了厨房角落的一个铁皮柜上，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一个“赵”字。

“这是赵成的储物柜。”张大姐说着。

胡大发看着挂在柜门上的一把铁锁，二话不说，拿起边上一把大菜刀，用刀背用力地磕下去，铁锁掉落在了油腻而潮湿的地面上。

柜子里面的东西不多，一个茶杯，一包烟，一顶厨师帽，还有一件脏兮兮的厨师服。

胡大发的注意力落在了那一包烟上，赵成那一双留着刀伤，长着老茧的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根手指第次地出现着——没有烟渍：“他不抽烟，放一包烟在柜子里？”

拿出来的时候，余小斌凑上来看：“还没拆开过？”

胡大发指了指封口上锡纸的印痕：“应该说是拆开以后又粘回去了。”说着拆开了香烟的包装。

“嗯？就是香烟么……”余小斌看着整齐码放的崭新的烟蒂，说道。

胡大发什么也没说，拿了一根出来，只见，拿出来只有半截香烟而已，胡大发又拿出来一根，还是一样。

“断了？”余小斌惊讶地说，他朝着香烟盒里望去，“老同学，里面有东西啊！”

胡大发这个时候索性把全部的香烟都倒了出来，果然所有的香烟都是被齐根折断了。

胡大发从香烟盒子的底部拿出了两张被折起来的纸：“好像是照片……”说着他展了开来，展开来之后，身后的余小斌惊呼了起来，即便是在这么嘈杂的厨房里，都听起来很大声：“这，这个不是徐子凯吗？”

胡大发紧紧盯着两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没错，另外一个是於梦。”

张大姐凑上来，看着两张照片里的两个人：“咦？这两个人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啊，赵成收着这两个人的照片是做什么？！”

胡大发和余小斌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张大姐：“这两个人你认识？”

张大姐一脸的困惑：“这，这两个人是常常来我店里吃面的，这个男的每次只吃不加油的油泼辣子面，可奇怪。我不可能不认识。”

“呵呵，不加油的油泼辣子面？那还能叫油泼辣子面么？”胡大发笑着说。

张大姐说：“可不是！但是他就是要这么吃，我也没法子。但是，这两个人和赵成没见过啊，赵成留着他们俩的照片是干什么?”

胡大发前后翻着照片：“你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不然，照片的背后也不会写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说着他把两张照片的背面亮给张大姐和余小斌看。果然照片的反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徐子凯和於梦两个名字。

胡大发把两张照片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轻轻合拢了刚才被打开的储物柜的门，指着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赵字说：“这个字，是赵成自己写在上面的？”

张大姐说：“那当然是他自己写的，还被我数落过，说写自家的姓还写那么丑。”

胡大发听了，微微挑了一下眉毛：“那就有意思了，照片背后的名字，笔画中规中矩，不是他写的。那么，是谁写给他的？”

胡大发想到了什么，对余小斌说：“哎？我说你用你手机搜一张欧震海的照片给张大姐看看？”

余小斌听了，说：“对哦，欧震海说喜欢吃陕西的食物，说不定也来过这里。”说着，他立刻搜出了欧震海的新闻照片给张大姐看。

张大姐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印象。

余小斌不甘心地，又换了一张欧震海的照片：“再看看？有没有来过？”

张大姐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大哥我从来没见过，怎么的么？”

余小斌失望地想要收起手机，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咦？鉴证科来的消息。”余小斌说着把消息点了开来，“哦！说在赵成身上发现的血迹和在徐子凯死亡的现场发现的血迹比对结果来了，证实是同一个人的血迹……这么一来，如果这个血液的主人同时出现在徐子凯和赵成的命案现场的话，那么老同学，他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在寻找的凶手啊！”

胡大发则依然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仿佛血液鉴定的结果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在赵成储物柜里发现的这两张照片，令他难以释怀。

“这里实在让人受不了，找你的同事们把这柜子给搬走吧。”胡大发嘟着嘴说，然后收起照片转身朝楼下走去了。

……

车子飞驰在临州的街道上，少有的，车厢里安静非常。

余小斌看了看胡大发，又看了看他，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老同学，你已经盯着这两张照片很久了，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哪里不大对劲……”胡大发喃喃着。

“不对劲？就是两张被偷拍的照片……”余小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