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还在以他的方式，试图改变这一切，只是这种途径是荒诞的，他想重新改造他的母亲，一如他母亲对他做的一样。只不过，他已经混乱的大脑中，想出了一种在我们正常人看来，太过残忍的办法……”胡大发说着，开车的苗苗完全没有在听他的话，而是嘀嘀咕咕抱怨着小区糟糕的交通，筒子楼已经很近了，但是车子还在艰难前行。

而胡大发盯着葛慧娟家所在的方向，继续说着：“他知道他的家在那里，他也知道他的母亲一直住在那里，在葛慧娟中风之前，他不敢接近她，因为小时候的阴影，他害怕他的母亲，尽管事实上，他的母亲已经慢慢年老了，早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葛慧娟中风昏迷了，我想这是一个触发点，唤醒了蛰伏在他心中多年的那个‘设想’……”

车子终于“爬行”到了筒子楼下。

余小斌一下车，迎面就撞上了骑着小电驴从另一个方向赶到的老姚，他的电瓶车后面，竟然还坐了一个“人”。

跟着下车的苗苗看到老姚身后那个长头发的“人”，说：“咦？这女的是谁？”话音刚落，老姚已经把那个“人”从后座上抱了下来。

“哇，老姚你还抱她……”苗苗正准备和老姚打趣，一眼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吓得差点叫出声，“我靠，什么鬼啊……”

老姚掠过花容失色的苗苗，对着胡大发，汇报工作似的说：“时间有限，只能在花圈店买，带了假发。”原来那只是一个人偶，脸上圈圈画画的，伪装成缝线的样子。

胡大发打量着：“能凑合，应付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独眼龙么，应该没问题。”

“老板，你要这个可怕的假人儿干嘛？”苗苗缓过神来，好奇地问。

“什么假人儿？”胡大发横了苗苗一眼，说到“假人儿”的时候，特地学着苗苗的口气，“这是被我们救活的葛慧娟好吧，现在是可以交换六水的人质。”

苗苗似懂非懂。

余小斌此时已经明白胡大发的用意：“老同学，我们赶紧上去吧，如果六水真的在上面的话。”

……

到了楼道里，胡大发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苗苗。

苗苗也只好来了个“急刹车”，看着胡大发，压低了声音：“老板，怎么了？”

“把你的鞋子脱了。”胡大发面无表情地说。

“啊，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老板你要我脱鞋子啊？”苗苗听了，莫名地娇羞起来。

“晕倒，你想什么呢？你的高跟鞋走路动静太大了，我可不想到手的嫌疑人，就这么飞了……”胡大发没好气地说道。

走在前面的余小斌听到胡大发这么说，压低了嗓音说道：“如果真的是牛鑫……他最多，也就是再被关回六院……”语气中，多有无奈。

这个时候，老姚突然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由远至近，从楼梯上方的过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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