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没有找到牛鑫的尸体。”胡大发说道。
“是的,我想是的。”桑樊林的话几近于呓语,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胡大发的话,或许在回忆的过程中,他才人生第一次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从来不认为有什么问题的观念,但,这种动摇转瞬即逝,“其实在那件事情之前,新六院早已经建好了,但是搬迁的日子,迟迟没有定下来,因为要把这么多容易失控的精神病患者集体转移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可是,就是这次意外,让院领导下决心一定要搬了。老六院太老了,对于患者的看管难度很高……”
“呵呵,又或者,你们想借着搬迁的事情,转移外界的注意力,掩盖这次患者的死亡……”胡大发没好气地说着。
“这是你的想法,年轻人,我劝你,放下你那个自以为是的态度!”桑樊林拿出了年老者最有利的武器,对着胡大发说教着,但是,可惜他面对的是胡大发。
“真不好意思,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自以为是,我也没有理由要放下这个态度,这个并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病人,但是,你是我们的审问对象,还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胡大发反将了桑樊林一军。
“你会为你这种傲慢的态度付出代价的。”桑樊林摇了摇头,痛心疾首似的说。
而胡大发则报以了轻蔑的微笑:“我想知道的是,之后你们竟然就这么搬走了,甚至没有人知道,老六院成了牛鑫的巢穴?把他送进去的父母呢?你们是怎么和他们交代的?”
“你不理解那些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的父母的想法。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是个青年医生,我还记得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孩子的家长说孩子没有通过测试,确实有病的时候,我怎么也预想不到,在家长哀戚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我后来才明白,原来,只有证明了是孩子有病,才能够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对的,一切孩子对他们的否定,都不过是孩子在精神不正常的时候,做出的。但是,这只是开始,人是很容易放弃的,像牛鑫这样的孩子,在接受了十几次电击治疗都没有效果之后,他的医生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他的父母是不是考虑再要个孩子……”桑樊林说到这里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了苗苗气愤的叫声:“啊,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干呢!”
“这是出于道义才给出的真诚建议,我们有必要让牛鑫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孩子,可能治愈不了,要终身待在六院了,那个时候,生孩子早,他的父母还年轻,再生一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桑樊林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人,这个有什么可指摘的!我们没有错!以前没有,搁到现在,也没有,我们是在做好事!”
“呵呵,这话就没道理了。没有人是为了做坏事而做坏事的,就好像住在你们六院里的精神病患者不会说自己得了精神病一样。”胡大发冷笑着对桑樊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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