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仲谟怕不怕?”陆秀夫突然问道:“万一鞑子真的杀过来,仲谟会怕吗?”
“不怕,”闻仲谟看着陆秀夫的眼神,犹疑了片刻,道:“怕还是有点怕的,但仲谟绝不会因此退缩。”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陆秀夫点头,道:“我给你写两几个字。”
闻仲谟脸色大喜,连忙拱手道谢:“大人的字写的好,能得大人的字,仲谟有幸了。”
“鬼小子。”陆秀夫笑了笑。
陆秀夫想了一下,接过闻仲谟磨好的墨,沉思了片刻,写道: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精忠报国。”闻仲谟仔细的看着陆秀夫那苍劲有力的大字,轻轻把纸上的墨吹干,然后细心的卷起来:“大人请放心,仲谟谨受教!”
“去吧。”陆秀夫双眼有些微红:“小声点,不要惊动了高帅。”
待得闻仲谟远去,旁边熟睡的高勐,突然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小子,老陆你怎么就忍心把人逼到死路?”
夜很深。
平沙洲附近,舟船上。
“林大人果然是好妙计,”林再兴乐呵呵的给林宏声倒了一杯酒,举杯道:“来,小子敬你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再兴跟李响这随时都可以混在一起,但他向来对文人敬而远之。林宏声跟从吕文德虽然时间不长,但吕文德的儒将风度学了不少,所以林再兴也不怎么给他好脸色。
但林宏声只略施计谋,就把灌子洲上的鞑子搞得鸡飞狗跳,这可把林再兴乐坏了,这一天来他可赚了不少鞑子的便宜,对他的看法也提高了不止一筹,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林宏声还是一如以往的谨洪和低调:“林大人英勇杀敌,林某所不及也,林某所不及也。”
“林大哥过谦了。”林再兴突然真诚的看着林宏声,道:“林大哥知道,再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之前对林大哥有所不敬,还请林大哥原谅则个,能与林大哥相交杀鞑子,再兴之幸也。”
林宏声也从林再兴眼里看出真诚,举杯道:“林某愿助再兴杀敌报国。”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喝出了几分感情,林再兴才问道:“林大哥,今日鞑子被我们连续骚扰,估计也有了几分火气,林大哥认为鞑子将会如何应对?”
林宏声沉吟片刻,才道:“鞑子战船虽多,但我们只要不是自动投死,他们的战船是追不上我们飞虎战船的,即使有些缴获的战船,也是年久失修,我们自然不怕他们。”
“就是,他们从高丽小国修的船,自然比不上我大宋的工艺。”林再兴也点头道,挑逗别人的滋味有点爽,挑逗别人别人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滋味更加爽。
林宏声接着道:“林某思量,鞑子或许会凭借高大的水寨,用投石机和虎蹲炮对付我们的骚扰,还有灌子洲里有不少鞑子的火船,林某认为鞑子被气急了,估计也会放出几艘给咱们试一试味道。”
“那林大哥认为我军应当如何?”林再兴眼睛一亮,看来吕文德让林宏声出征,而不用名声更隆的苟恩峰,此人还真不是平庸之辈。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林宏声突然神秘起来,附身低声说了几句话。
林再兴眼睛变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至于正在鹿鸣山大营的刘荣,左眼拼命的不断眨着。
张远之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自从傍晚开始,一路上汉人设下了数不清的虎蹲炮,往往走几步就是一个,虎蹲炮响声很大,幸好毕竟是骑兵,再加上虎蹲炮多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战马死伤不少,但马上的战士损失不大。
然而战马却是容易受惊的动物,突而奇来的爆炸声,使得战马受惊后到处乱窜,等张远之救济伤员,苦心收拢了战马,还没跑几里山路,又是一个巨响。有心想不走山路,但官道两旁树木茂密,要不就是怪石崎岖,骑兵穿梭困难,实在是不堪。
然后,重新收拢战马,救济伤员,再重新上路。
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九哥。”张远毅头上包着纱布,刚不久被巨响引发的碎石擦过了脑门,按照张远毅的思量,如果碎石是完全击中自己脑门,这力度估计会使自己早早去见长天生。
“什么?”纵使张远之脾气再好,也快被这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震得发晕,平素稳重的心也有几分着急。
“那人显然是不在绍熙府,”张远毅死死拉住因惊吓而想奔跑的战马,大声道:“我担心长江防线。”
“那人能有多少兵力?总不会不顾绍熙府?”张远之吆喝着收拢士卒,大声道:“况且现在长江水位较低,战船行动不便,我长江防线又有水栅、木桩和水寨阻挠,你凭什么认为那人能突破长江防线。”
“那人疯了。”张远毅摇头,道:“如果没有猜错,那人应该把全部兵力都投入了长江防线。九哥难道还没有看得出吗?这一路上之所以埋伏了这么多虎蹲炮,就是要延迟我军进攻绍熙府,到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