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着他的过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进了耳朵,可是他没有管。
他知道木行云也一定听见了,要是听不见的话就不是夺命刀了。
木行云的双脚仍然在溪水里面滑荡,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他不但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还听见了追风剑的呼吸声,还听见了梅如意炒菜铲子砸锅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耳朵里,没有一样可以逃得过。
他只是在奇怪,血骷门怎么就派了这么些人来,很明显是来送死的。
不过他心里也很安慰,毕竟还是来了,这样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落下。
他已经站起身,不慌不忙地穿上岸边的鞋子,提起菜刀转身离去。
他没有走向那窸窸窣窣的声响,而是转身朝着茅屋走去。
追风剑很诧异。
等到木行云走到自己跟前才说道:“他们来了。”
木行云笑笑,“他们来了也得吃饭,你不知道饭已经好了吗?”
追风剑也笑了。
杀人也是要吃饭的。
特别是在别人要杀自己的时候,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而那些杀手却只能看着,这绝对是一种享受。
二人大笑着走向屋子里面,梅如意端着一盘盘的菜往桌子上放,惊讶地看着二人,问道:“你们笑什么啊?”
“没、没什么…”追风剑赶紧说道,他不想让梅如意担心。
“我们在笑啊,有一群人来做客,没带礼物,不好意思进来用饭啊。”
“哦,是吗?那是谁啊?”梅如意也笑着问道,可是笑容马上又定格在脸上,吃吃地问道:“他们…来了?”
“嗯”木行云已经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准备吃。
梅如意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要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过的,还不如高兴点面对。”木行云将一块山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也是…”梅如意脸色恢复了些红润,转身又走进厨房。
“吃,很好吃的。”木行云见追风剑脸上还有担忧之色,微笑着说道。
“你说得对,躲是躲不过的。”追风剑也拿起了筷子。
梅如意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已经恢复了正常,连两个大男人都惊惊地看着,难以置信。
秦淮河岸,硕大的招风柳树已经不再,只有两根光秃秃的树桩。
血骷门办事一向很迅速。
他依旧站在这里,丝毫没有动弹。
他亲眼看着那两棵百年的柳树轰然倒塌,扬起一阵阵的尘埃。
他唯一做过的就是挥手摇了摇,避免尘埃粘在脸上。
盯着两根树桩子,他眉头皱了皱,也仅仅是皱了皱而已。
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的手下当然不敢问。
他没有走,他的手下也不敢离去。
哪怕现在已经是吃饭的时间。
他就像是一个鬼一样,可以不吃不喝;又像是神一般,永远都是高高在上。
他在血骷门的地位不低,甚至是很高很高,高到可以调动血骷门的一大半人。
可是他也知道这崇高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是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换来的,是一具一具白骨垒起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厮杀拼来的。
血骷门只要结果,不管你用任何手段,同样血骷门只管自己的利益,从来不顾他人的死活。
血骷门有的是能人,有的是追随者,死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死了一批还有下一批。
他亲眼见证过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惨死的,也同样亲眼见证过那些无辜的人是怎么流出鲜血的。
他原本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可是这个江湖不允许善良的人存在。
所以他做了一个恶人,做了一个杀手。
污蔑别人、杀害别人。
哪怕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哪怕那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哪怕那些人只是妇孺。
他顾不了。
他需要活下去!
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他不禁笑了笑,暗笑、偷笑、苦笑。
这个江湖啊、这个人世啊…
他抬起了头,仰天叹息。
无奈的叹息。
除了叹息,他别无选择。
他的手下忽然间感觉到了杀意。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以前也笑,可都是奸笑。
他以前也叹息,可都是为别人叹息。
很显然,今天他很反常。
他反常只有一个结果。
杀人!
杀人,又是杀人,他不喜欢杀人,可是却不得不杀人,有时候就是觉得手痒。
他认识一个女孩,叫雨霖,和他很好,没事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一起聊天,雨霖说他已经有了杀瘾,三天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