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踏入其中,有几个中年儒生装扮的男子亲自迎了出来:“下官见过褚大人,见过褚夫人。”
若素眉眼一挑,心道:呦!差点给忘了,我还是褚夫人呢,听起来还不错。
她瞄了瞄褚辰,见他侧颜伟岸,气度非凡,加之众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小心肝莫名的跟着颤了颤,连忙收回了视线。
褚辰是当朝大司马,不是宰相,却行宰相之职,又是权势滔天的辅佐大臣,短短一年之内从毫无实权的太子太傅一跃而上,可想而知,蛰伏的这几年,背地里使了多少手段。
一开始反贼朱耀揭竿攻打京城,众人万万没有料到褚辰会是最后的赢家,难免有人猜忌八皇子朱鸿业的死是不是巧合,偏生眼下独独剩下一个不可能掌握实权的幼儿小皇帝,在这个男尊女卑的
大势下,又不能真的将皇太后拥上那个位置。
故而,褚辰遭受了众多不服言官的排斥和痛骂,他自然也是不当回事。
若素当着众人还算识大体,只要不开口说话,站姿神态看上去皆是一派贵女气度。
褚辰道:“素素,这两位是太医院院判手下最为得力的太医,有关灾民病情,你不清楚的地方,可向他二人询问一二。”
褚大司马温和的口吻让当场人愣了愣。
旋即再看看若素,便也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了,白若素乃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白家正是兴起之时,她背后还有个甄氏一族,旁人对这个神奇的家族并不是很了解,可但凡从事岐黄之术的
人听到‘甄氏’二字,便是如雷贯耳。
别说是太医院里的这些凡夫俗子了,就连李大夫对甄家也是颇为敬重,更何况还是甄家的传人,按道理说若素就是甄氏地位最高的人了,苗家寨子里有不少蛊虫奇药,寻常人可不敢招惹甄家,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一定搞得清。
二位医术颇高的大夫朝着若素微微拘礼,她是褚辰之妻,便是正儿八经的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受从五品的太医一礼,也实属正常。
“褚夫人,您请这边来。”太医道,虚手往内帐一请。
若素觉得哪里怪怪的,旁人皆唤她‘白姑娘’,一下换成了‘褚夫人’还真是很不习惯,很想当场扭捏一下,可到底还是得估顾及自己的形象和名誉,挺直了腰板,弃了褚辰的手,跟着那太医
走了进去。
褚辰岂会真的让她独自一人面对,也跟着步入帷幔。
帷幔后面摆放着一顶三足的漏金大铜炉,里面焚烧着艾叶,大抵是用来除晦的。若素对鬼神之说不尽相信,倒是觉得这艾叶是好东西,尤其是在这样疫情肆起的地方。
再往里走,就是四张矮榻,上面各躺着一名患者,有两人听到动静还微眯着眼,一看便是还有气的。
若素方才从外头进来,见到不少焚烧尸首的场景,眼下心里面古怪的酸楚,看了榻上几人一会,便问:“这四位是?”
为何要单独放在这间帐篷了,还让她过来查探?
其中一个太医道:“不瞒褚夫人,这四位是杏花村疫情爆发之后唯一幸存下来的灾民,其余 .... 尽数不在了。”他默了默,哀声难掩。
榻上的人显然已经悲彻过了头,此刻眸光极为空洞,又或者没有丝毫残留的精力去悲切了,眼看就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若素正要去查看其中一妇人,褚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让其他人去查看,你一会问问便是,不必亲自动手。”他担心她会被感染,虽说已经能断定这种状况并非瘟疫,而是朱耀的
手段,可褚辰不能冒那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
“你放开,无碍的。”若素的嗓音实在太娇嫩,不过细一看,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儿家,两名太医互望一眼,其实对若素的能力也是存在观望的态度。
他们这些人劳心劳力的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医术都没有想出的法子,她一个小女子当真就能办到么?
众人心里哀了一哀,总觉得希望不大。
巧云端了杌子过来,若素在矮榻边坐下,转尔又将一个特制的药箱打开,里头竟是别有洞天,稍微一拉就能当做小几来用,巧云迅速将长短不一的一针摆在上面,又给若素套上了金蚕丝的手套
这是甄剑留下来的东西,据说可以拒百毒,到底是否属实,却是尚未试过。
若素端坐在着,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倒将眉眼间的清媚衬托的更加美艳极致了,那榻上的妇人看痴了眼,活了半辈子,还未见过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褚辰凝眸,幽暗的眸底只有小妻子的身影,见她不慌不忙,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差点忘记她失了心智一事。
“莫怕,我就扎几下。”若素糯糯道,嗓音宛若晨曦下的鸟儿。
哪里有神医的派头?
两位太医又是面面相觑,眉头皱的更深,褚辰不生动色的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小妻子身后,他应该信她,也只信她。
一旁未曾言语的甄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