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躯倔强的支撑着,撞到他时,抬眼迷糊的笑了下,那一刻郑容予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是看见了一副被缓缓展开来的画卷,那眉眼就是如是的生动而艳丽极致的张扬。
直到后来郑容予才意识到,这份艳丽的张扬倘若沾染上鲜血,才是更漂亮的动人。
有人先替他一步的想要发声斥责,被郑容予一眼不紧不慢的看了回去,讪讪的住嘴。
少年模糊的道歉了声,绕开他,甚至一眼都没怎么仔细看过他的走了。
也是在那天,郑容予才知道消息,他的弟弟,那个一向很会惹事生非的郑予欢,也居然会有天栽到了别人的手上,被砸的头破血流,整个人摔在一片的玻璃渣里,刺得血泊泊的往外流,那场面看得他叫一个痛快。
然而人偏偏不如他所愿的叫他痛快。
愉悦的看着郑容予,似乎快乐的对谁都想炫耀一下,“我吻到他了。”
郑容予不耐烦,“你智障?伤口不痛吗?”
郑予欢闭眼,“痛并快乐着。”
当时郑容予鄙薄且冷冷道:“脑子有病。”
直到很久以后,郑容予也想那么痛并快乐着一次。
他忘不掉那天撞见过的一面,于是通过各种手段反复辗转,终于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合着就是他打得郑予欢。
打得好。
对方还在上初中。
郑容予就鬼使神差的跑去对方的学校,静静地靠近他的生活。
其实一开始是没想过打扰的,只是想平静的欣赏一下,平复着内心的躁动,然而还是有郑容予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他还是没能忍住。
“嘿。”
张不让抬眼,放学的人流里,他却像是会发光,总是叫人能一眼锁定住他的存在。
“你还记得我嘛?”
他说。
郑容予说。
你还记得我嘛。
张不让摇了摇头。
他走了。
带着郑容予一颗失落的心。
但张不让发现,他后来偶遇到男人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繁的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并不反对对方过来跟他聊天,然后在他要回家的路口分开。
那是个下雨天。
放学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很大的雨,张不让没有带伞,而且人生中最操蛋的事就是他躲在屋檐下点根烟竟然还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给刮灭了。
低头看着夹在指尖的那根烟,张不让陡然间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的把烟随手一抛,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由张不让做来就带着一种放纵不羁的潇洒,郑容予看着被抛在自己脚边的那根烟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下,这时候张不让才像是刚看见他似地,抬眼招呼了句,“郑先生,好巧。”
郑容予还是一副从容的姿态,穿的也是衣冠禽兽般的斯文,打着伞站在雨里看着站在屋檐下躲雨的张不让。
对方原来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嘛。
郑容予心思略微松散的想,同时他心里头也明白,自己于张不让而言也还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陌路人。
不够,这还不够。
从学校出来有一段时间的距离,张不让身上已经被淋湿了大半部分,被雨水打湿的细碎的刘海有气无力的搭在张不让的额头,把那略略不羁的眉眼给遮掩住了一星半点儿,看得郑予因心头有些莫名的蠢蠢欲动,想要伸手替他拂去那细碎的额发。
郑容予低头意味不明的摩擦着大拇指,“我带伞了,一起吗?”
张不让乍一听这话抬眼瞧他瞧了个仔细,就在郑容予以为对方不会答应了的时候,张不让蓦然展开一个笑,应了声,“好。”
郑容予瞳孔一缩,就看见跟前这人已经直起腰板往他这边走来。
两个人共撑一把伞,少年人比男人矮了一头,郑予因可以清楚地看见张不让漫不经心的侧脸,以及雨滴打到他脸庞正缓缓往下蜿蜒的痕迹。
下雨天,少年跟男人肩并肩行走在雨里,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郑先生每天都这么闲的刚好经过我的校门口嘛。”
“我只是为了更好的让你记得我而已,张不让。”
郑容予缓缓道:“你愿不愿意去考虑做我的人呢?”
张不让的脚步一停。
张不让自觉欠郑容予一个人情,虽然对方一直没有提还钱的事,但张不让一直默默的像是记仇一样的记着。
所以当郑容予要求他参加他的生日的时候,张不让也只是想着过生日的人在这时候可真多啊,一面应下了。
能被那么简单的答应下,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弄得郑容予看张不让的眼神都不对了几分,要了瓶酒喝着清醒清醒。
一顿麻辣烫下来,张不让请客,优惠卷打了八折,张不让低头掏钱的时候,郑容予已经付钱了。
于是他默默地把钱又重新放回口袋。
郑容予温声道:“我送你回家。”